接下來的幾天,季梧對回老家調查那件事情做了一個詳細的規劃。
首先聯係了姑姑季君蘭,姑姑提出要送他,在客氣了兩句以後,季梧還是沒能坐班車回家。
剩下的那些事項,季梧都記在了筆記本上。
這次雪洛倒是沒有拒絕和他一起回家。
周五上完學,季君蘭已經在教室外麵等他。
“姑姑。”
“薪桐啊,最近學習怎麼樣,中考有沒有信心?”
“放心吧姑姑,我的考試不成問題。”
季君蘭笑著點了點頭,帶著季梧走出學校,準備送他回老家。
季梧坐到副駕駛,雪洛坐在季梧的肩上,城市的風光像季梧過往的記憶一般迅速褪去,腦海中隻留下一些殘影。
四十多分鐘後,車就到了家門口。
家門前立著兩棵筆直的梧桐,與學校裡的梧桐不一樣,家門前的梧桐樹身筆直乾落,沒有凸起,葉片也是比較圓的掌狀葉,沒有學校裡的梧桐樹葉那般尖銳,棱角分明。
梧桐樹種了許多年,太祖還沒出生時,梧桐樹就立在了堂前。
房子前方四十米偏左些,是季責成一家,雖說有一絲血緣關係,但不多。兩家也因為諸多事情,積攢了多年的怨氣。
家右側六十米開外,是季責貴一家,季責貴是爺爺季責富的弟弟。這附近的人基本上都有同一個祖宗,因此族譜都相同,同輩的人取的名的第一個字都相同。
再遠那麼二十米是季銘一家,季銘是季梧的好友。
周邊還有好幾戶人家,但季梧都並不怎麼熟悉。
房門是木門,窗戶上的玻璃透著綠色,帶著花紋。
季君蘭幫季梧把許多零食與水果蔬菜拿了下來。
打開電閘,房裡有許多雜物,很多東西都落了一層灰,季梧看著灰蒙蒙的房間,突然有一種恍若隔世之感。
十年後的他,進了這房內,灰塵更多,房屋側邊甚至還裂開了縫隙,可以說是年久失修的危房了。
季梧本想讓姑姑先回去,自己一個人收拾一下房間,但季君蘭不肯,幫著季梧簡單地給房間搞了衛生,鋪好床被,一直忙到八點多才走。
季銘母親胡桂蘭正在季責成家做客,與季責成的女兒季君悅相談甚歡。
兩人談天說地,在庭前見季君蘭的車開走,先看了看四周,見沒有人,季君悅的話語順勢就轉到了季梧家,壓低自己的聲音,同胡桂蘭訴苦。
“桂蘭,你說季薪桐他們家是不是有毛病,我們家三個月前想在房旁邊修個車庫,他們還要叫人回來阻止,還說要告發我家違章建房的事情。”
“那是我們家的地,不讓我們建房子就算了,還要連個車庫都不讓修,什麼人呐這是。”
胡桂蘭屬於那種誰也不得罪的人,就是微笑著聽,他們家與季梧家、季責成家都相處得還不錯,在這些時候,她隻是偶爾應付兩句。
這讓胡桂蘭想起季責富還在人世的時候,他有時候來做客,也會吐槽季君悅家的情況。
建房子想要建在他家正門前,擋住他家的門楣;老是將他家的地壟,刨到自己家地裡,讓地壟越來越薄;有時候還偷摸把他家的雞抓了吃。
兩方都覺得自己有理。
胡桂蘭輕聲歎了口氣。
兩方確實各有各的道理,不然就不會積怨多年了。
“這不,一家人做了這麼多虧心事,現在遭報應了吧。”
季君悅談起這件事,頓時眉飛色舞起來,悄悄湊到胡桂蘭耳邊,用隻有她們兩能聽得見的聲音講述起她從彆人那裡聽來的一個傳聞。
“聽說季薪桐他爸媽是因為他們賣的材料出了嚴重的問題,怕被追究責任才出車禍的……”
季君蘭肥胖且帶著黃褐斑的臉上快意地笑了笑,眼中閃過大仇得報般快樂的光。
“這樣,他們不會被追查責任,那些黑心錢也能留給他們的寶貝兒子……”
胡桂蘭聽得心驚肉跳的。
“君悅姐,彆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