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梧怎麼也沒想到,自己一個臨時假冒殘疾,居然也有被迫營業的一天。
故事很複雜,具體情況還要從那一天下午說起。
他當時就這麼看著教官隨機抽同學們上台唱歌,本來一切都如此完美。
他就坐在樹蔭下看著同學們引吭高歌。每個上台的人都各儘所能,展露自己的嗓音,有人唱的如同天籟,有人唱得像魔鬼的低語。
總之,隻要不牽扯到自己,季梧還是覺得非常有趣的。
然鵝,讓季梧有些憂傷的是,同學中居然混入了叛徒!
那個叛徒一眼瞄到了吃瓜的他,居然就大聲向教官彙報,說季梧應該上台給大家唱歌。
大家也都隨聲附和。
季梧千算萬算,沒算到自己給同學們買了飲料,還會被同學們推向風口浪尖。
站到蹲著的同學們麵前,季梧難免有點尷尬,畢竟自己正吃著瓜,就被拉了過來唱歌。
季梧嘗試挽回一下:
“咳咳,同學們,我五音不全,唱歌也老跑調,會嚇到你們的,要不我就不唱了?”
說完季梧就想溜之大吉。
教官第一個不同意,同學們也笑著鼓勵季梧。
季梧被迫繼續站好,看著同學們期待的目光,思考自己要不要給大家一點降維打擊,但是瞬間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不說自己到時候人紅是非多,單是自己五音不全,全程跑調的嗓子,唱後世的作品,絕對會毀經典。
有些自嘲的同時,看到同學們期待的目光,季梧突然想起了隻停留在自己回憶裡的慈祥中帶著期望的神色。
“給大家帶來一首我奶奶最喜歡的一首歌。”
季梧唱著歌,回憶著尋螢火蟲的夏夜,有些感傷。
“沒有花香
沒有樹高
我是一棵無人知道的小草
從不寂寞
從不煩惱
你看我的夥伴遍跡天涯海角……”
歌聲沒有技巧,全是情感,有人似乎有想起了些什麼,淚流滿麵,有人聽到了季梧跑調,笑嘻嘻地和旁邊同學炫耀他的發現。
“春風啊春風你把我吹綠
陽光啊陽光你把我照耀……”
季梧沒有哭,都多大人了還哭。
奶奶過世在他記憶裡已經十五年,當強烈的情感被加上了時光的長度,光影裡的一切都蒙上了一層厚厚塵埃。
就像相片擺了十多年,就會泛黃。
那是回不去的從前。
同學們等季梧唱完,雖然大部分都不太懂季梧歌詞裡表達的情感,但還是聽出了一些悲傷和難過,教官偷偷捏了一下鼻子。
季梧鞠了一躬,麵前響起熱烈的掌聲。
教官起身叫人評論,這次點到的是一個害羞的女孩。
“我覺得,季梧唱歌,很,很,”她有些想不出來好的形容詞,旁邊的另一個女生小聲提醒她:
“很有感情。”
“哦,對對對,很有感覺。”
又一次哄堂大笑。
被曬得看不出有沒有臉紅的害羞的女孩尷尬地坐了下去,她也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
季梧被教官要求坐到了同學們旁邊,頂著酷熱的太陽訓練,季梧還是心疼了同學們好幾秒的。
四十多分鐘的演唱時間,也是同學們為數不多可以隨意嬉笑放鬆的時間。
被迫營業的季梧在繼續訓練的哨聲吹響以後,火速跑回樹蔭下麵,主要是為了不打擾同學們的訓練效果。
教官在最後宣布了軍訓最後一天,也就是開學前一天大家要去做的事情——遠足。
季梧記得,前世從早到晚,遠足共計走了一百裡,心底還是有些抗拒的。
沿途風景不錯,可惜已經看過一次了,季梧並不想去,帶傷請假這方法屢試不爽。
但跟教官說的時候,他居然說自己受傷的是手,不是腿,拒絕了他的正當請求。
季梧實在是給氣壞了,一個打著石膏的傷殘病人居然被無良教官這樣對待。
對此,他最終還是屈服於命運的抉擇。
去就去,誰不去誰是小狗!
回家路上,季梧有點想知道安然書屋的情況怎麼樣了。畢竟店裡有監控,說不定能發現點許卿夢的小秘密。
到時候,謔謔謔,季梧已經暢想起在她麵前神色淡漠,雙手插兜,昂著頭說話的場景了。
“女人,我已經發現了你的另外的秘密了。嗯?想知道是什麼?你想的美。”
季梧實在憋不住笑意,在路上看向校對門的街道,興致勃勃地回家,打算再過幾天,趁她們下班,自己就偷偷溜進安然書屋裡查看監控。
胡鑫雨是店長,七天都上班,工資五千,因為大部分時間是摸魚,所以她也沒什麼意見。
許卿夢周一到周五上班,三千五工資。另一個女孩荀曉悠周三到周日,也是三千五工資。
上班時間早上八點到十二點,下午兩點到六點。
他開學後,晚上七點去安然書屋,絕對沒有任何問題。
第二天的遠足,早上八點就開始出發。
季梧給自己準備了三瓶水,一盒餅乾放在書包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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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裝吃力地背著東西。
隊伍很長,雖然教官們都提示要保持隊形,但基本上走了不到十分鐘,所有人都散了,班裡的小夥子小姑涼徹底融入了大部隊之中,隊伍之長,縱使教官們有心組織,也無力回天了。
季梧遠遠看著自己班有些垂頭喪氣的教官,稍微幸災樂禍了一下。
“昨日因,今日果,不是不報,時候未到呀,我的好教官。”
此時傳來了學校領導的聲音,扭頭一看,原來是副校長塞更生坐在租的公交車上,拿著一個喇叭放在窗戶邊,大聲朝著隊伍喊:“保持隊形,大家注意保持隊形……”
看了看自己不能動的左手,又看著車上得意洋洋,一臉官威的塞更生,季梧想起前世他坐著車喊了一路“保持隊形”、“注意安全”以及“青年人正是朝氣蓬勃的時候……”這樣的雞湯話語,就氣不打一處來。
哪有學生共苦,校領導同甘的道理。
季梧覺得不能慣著他們,必須要給他們一點lorseesee。
看著車上喊得正起勁的塞更生,還有看風景的同行領導老師,季梧目光幽幽。
這種壞風氣,必須得嚴肅處理,以正視聽
當季梧在想對策的時候,蘇靈從隊伍的最後,一路找到隊伍的前端,這才發現了季梧的身影。
“季梧,季梧?……”
季梧聽到蘇靈的聲音,詫異地回過頭,而她已經在她的身後了,她白皙的鵝蛋臉被曬黑了一點點,但不多,沒有破壞那一分美感,反而增添了一抹彆樣的魅力。
蘇靈雙手握著書包帶,好奇地問。
“季梧,你在想什麼呢?我剛剛叫了你好幾句你也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