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的消息就是沒有消息。
診斷結果上麵並沒有具體的結果,顱內沒有出血,各個中樞神經係統沒有受到壓迫,數據也都正常,一向沉穩安靜的彩世把診斷結果翻來覆去的看,翻的嘩嘩響。
各種生命體征平穩正常的情況下,我卻出現了越來越多的症狀,醫生建議轉院檢查,而我拒絕了。
病房裡鴉雀無聲,大家似乎是在等待我的決定,自從我從搶救室憤怒的強行離開,大家就已經意識到,我是一個原則性非常強的人,其他人無法替我做決定。
時間分分秒秒過去,我抬起頭,向醫生要了一支筆。
“師傅,既然如此,我想回去。”
我把自己的話寫在了診斷結果的背麵,這時候我已經不能發聲了。
艾普西隆心領神會,沒有遲疑馬上點頭。
“走夜路嗎?”
師兄看向艾普西隆,對於行程安排有些疑問。
我和艾普西隆同時點了點頭,在場的其他人都有些驚訝,特彆是彩世和豬喇叭,隻不過她們二人的驚訝各有不同。
彩世的驚訝是想起了她的曾經,她也曾獨自走過山上的夜路,在早上的陽光下到達庭院門口,這對於一名女子來說,實屬不易,何況當時她腿腳不便。此時此刻她看向我的眼神,特彆複雜。
豬喇叭的驚訝則是認知中的空白,登山已經是不容易的事情,而夜裡登山,還是未經開發的山路,對她來說是沒有概念的。
師兄的老同學,也就是這邊的主任,我們進行了深入的溝通,人在極其虛弱的情況下接觸過受傷的野生動物之後出現的一係列症狀,沒有過先例。所以,儘快回到庭院靜養也是一個合理的選擇,畢竟艾普西隆的醫術,這邊的主任也是認可的。
我沒有辦法開口說話,隻能通過肢體動作來表達自己的想法。
一再堅持之下,對方隻能同意我出院的請求,並在極短的時間內辦理了手續。
隻不過我對自己的情況還是太樂觀了。
傍晚時分離開醫院,走了幾分鐘我便開始冒汗,氣喘籲籲,就在我想要休息的時候,遠遠的好像是聽到了馬匹的聲音,師兄趕忙過去打招呼。
竟然是牧區的人過來幫忙,帶來了幾匹馬、騾子和犛牛。而犛牛就是給我準備的,牛背相對平穩一些,騾子是用來馱行李的。
看到兩位牧民和我們打招呼,我突然覺得有一種久違的溫馨和美好,向著他們鞠躬感謝。看到我口不能言,對方問詢一番以後,隨即策馬揚鞭而去。
“他怎麼走了?”
不得不承認,人在口不能言的時候,手勢比劃速度格外的快。
“他說他們家有代代相傳的方子和幾味藥材,或許能有用,所以回去拿了。”
“給大家添麻煩了!”
大家都在勸我放寬心,我緩緩來到了犛牛身邊,在另一個牧民的幫助下,我爬上了牛背。
其他人則是紛紛上馬,豬喇叭和彩世同乘一匹,其他人各自一匹,還有兩匹備用。彩世會騎馬,坐在前麵,豬喇叭雖然感覺陌生,但是她的性格對今晚的旅程已經充滿了期待,滿眼興奮!
這是我第一次騎犛牛,它特彆的溫順,出乎我的意料,我對犛牛的認知還停留在很久之前的一個視頻,視頻裡一頭發怒的犛牛直接把一輛車頂翻了!
這位牧民對它有著深厚的感情,就像師兄對大鹿一樣。
由於我的情況不能顛簸,於是犛牛的速度決定了整支隊伍的速度,這樣一來,安全係數倒是高了很多。
“你不能說話那就聽我說吧,它是我在偶然遇見的,當時它被拋棄了,確切的說是它出生後沒有生命跡象,被丟掉了。我路過,感覺它這樣待在荒郊野外不太好,就把它裝進袋子裡帶回了牧區,準備回去找個地方好好埋葬,不曾想回去以後,打開袋子的時候,它竟然活了過來!隨後便一直生活在這裡,對這一帶很熟悉。”
牧民大哥的話倒是讓我相當驚訝,也引起了我的共鳴,我想起了自己小時候救過的小動物,有刺蝟有鳥,對於粘鼠板上的老鼠我也會感覺心痛。隻不過有一次喂一隻小鳥吃小麥,它像那貓頭鷹伏地魔一樣不能飛,我便一手拿著它一手拿著小麥,鳥吃的太多了,後來沒有挺過去,我帶著悲傷的心情想著救它,可是我什麼醫術都不懂,對它的“治療”不堪入目,現在看來更像是我將它“殘忍的殺害”了一樣,之後我自責了很多年,直到現在心裡想起來也不能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