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低調內斂的殯儀車,正穩定快速前行。
司機點了一支煙,提提神,從廈門運送北京,這一路可疲憊著呢,他抽了口煙,從後視鏡看向那個漆黑的棺材,歎了口氣。
“那漂亮男娃娃看著還沒成年,可惜了啊……”
副駕駛座上的男人睜開眼“人不都是這麼回事兒嗎,生老病死,從出生開始就一步步邁向死亡,或早或晚而已。”
“哎,我累了,老楊,一會兒咱倆換一下。”
副駕駛座上的人點頭道“行。”
司機又抽了口煙,疲憊的狀態減輕了許多“他家長不得傷心死啊,人死了,隻會留給活人痛苦。”
話音剛落,本空無一人的車道上忽然出現了一個少年,他急忙踩下刹車,搖下車窗,吼道“喂——小屁孩兒從哪冒出來的,趕緊回家!踏馬的嚇我一跳!”
少年穿著一身黑衣,白發,戴著口罩,看不清臉,他一動不動站在靈車麵前,要不是因為大白天,他們倆得嚇死。
腓腓抬眼看向車裡的那個純黑棺槨,伸出手指指了指。
“把他給我。”
少年的嗓音直接穿透玻璃,進入了兩個男人的腦中,下一刻,眼神就變的呆滯起來。
腓腓摸向了這口棺,目光閃了閃。
那個晚上,腓腓抱緊了霍無恙的腿,眼淚嘩嘩的流。
霍無恙低頭看去,歎了口氣。
“腓腓,幫我一個忙。”
腓腓哭的一抽一抽的,他跳進少年的懷裡,悶聲道“什麼忙?”
霍無恙伸手摸了摸他的腦袋,薄唇輕啟“這次廈門,我回不來,到時候我的屍體……”
話還未說完,腓腓唰的一下變成人,縮在他懷裡嗚嗚大哭。
霍無恙皺眉,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隻能僵著臉,拍了拍他的背。
“彆哭,你先聽我說。”
腓腓淚眼巴巴看向他,霍無恙“……”
“我需要你幫我鬨大,把我的死傳進九門每一個人的耳朵裡,所有人都必須聽見這個名字,霍無恙已死。”
腓腓的手一點一點丈量著這口棺槨,拿出鐵鏈,纏了上去。
沉重的木棺背在他單薄的身上,一步一步朝著北京城內走去。
一路上,這個少年吸引了所有人注意。
“九門霍家幺子霍無恙已逝!歸葬!”
少年每走十七步,就喊一聲,嗓音中氣十足,他這一行為擾亂了公共秩序,所有人都等著治安警察來抓人,但奇怪的是,那一天,沒有任何人阻攔他。
一路上,紅燈都沒有亮起,步履不停。
腓腓目光堅定,背著主人的棺槨,一步一步走向霍家大門。
“為什麼你覺得你會死?”
霍無恙低頭看著他“它不會放過我,我的心臟是我的致命點。”
“……可萬一呢?萬一它放過你了?”
“傻。”少年眉眼溫柔,他伸手將他的毛揉亂“霍嬌是我教出來的,我還不了解她嗎。”
腓腓睜大眼睛,呆了一瞬,隨即炸毛道“你都知道,你還……?”
霍無恙連忙捂住他的嘴,抱著人跑到了彆處“你給我小點聲,小花還在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