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年哼哼唧唧的舔著自己的飯碗,有魚掀開眼皮,看了一眼那傻不拉幾的臭狗,又轉過身繼續睡覺。
卻沒想到臭狗跑了過來,跳上搖椅,圍在了有魚身邊。
這時,一道微啞的聲音傳來。
“跨物種不能相戀。”
溫潤的男聲帶著笑意“沒關係,我戀你就行。”
樓下的劉耳默不作聲的捂住了自己耳朵,不帶這樣的,單身狗的命不是命嗎?
兩天內,收拾好一切。
等接隨春生和張海嬌回來時,醫館也正式開張。
白天很忙碌,張海哥不擅長和病人接觸,就做一些整理藥草的活兒,雖然這些藥材不是治療五鬥病的關鍵,但輔助作用很強,而且掩飾一下真正的解藥也是不錯的。
重症的留在醫館,輕症的就排隊買藥。
醫館的夥計匆匆忙忙,隨春生,劉耳,更是忙的吃不上一口熱乎飯。
張海嬌年紀最小,幫不上什麼,就自己去了廚房,煮了一鍋麵條,盛好,一碗一碗的遞給他們。
“小妹,謝謝你!”
“小妹,等著啊,等叔不忙了,就給你做麥芽糖吃!”
無邪看著過來治病的人,皺了皺眉,這個人數,太多了,想到小師父之前說的話,心中忽然升起了一種焦慮。
不是說,不能改變很多人的命數嗎?
他來到藥房,看著認真調克數的人,握緊了拳頭。
“你不讓我改變彆人的命數,可你又在做什麼?”
張海哥看都沒看他一眼,低聲“我和你不一樣。”
“哪不一樣了?霍無恙,你能不能對自己好點,自私一點,彆管這些了!”
無邪隻會在控製不住情緒的時候叫霍無恙這個名字。
想來,已經忍了很久。
張海哥這才從一堆藥材裡看向他“我生來就是做這些的,早就習慣了,你不一樣,你是九門培養的孩子,以後有更重要的事要你去做。”
無邪聽完這話,更加難受,他走了過來,將頭靠在張海哥身上“可你也是霍家的孩子啊……”
張海哥順順他的毛“怎麼這麼愛哭。”
無邪搖頭,心裡默默的想:隻有在你麵前愛哭而已。
張海樓和張海俠看著醫館裡麵忙碌的場麵,兩人對視一眼,剛要悄無聲息的跑路,一道冷冽的聲音就把他們叫住。
不用想,就知道是誰。
“兩位軍官,過來幫忙。”
樓|蝦仔:早知道不來了。
從打醬油的,變成了免費勞動力。
張海樓是閒不住嘴的,一抓到空閒時間就過去藥房裡找張海哥,大部分的時間都是他在說,一張嘴能把人煩死。
有的時候,張海哥聽得煩了,直接動手將人打出去。
一次比一次狠,可偏偏張海樓不長記性,挑釁海哥權威。
蝦仔搖頭歎息,轉身投入救人的工作裡。
日子一晃而過,這些天白天忙醫館的工作,晚上張海哥會教他們一些保命的本事。
隨春生學的很快,雖不比無邪他們,但是對於普通人來講很強了。
不過每次教到最後,張海哥都會留下張海嬌,給她單獨開小灶。
樓和蝦仔有時候會在客房留宿,會過來看看張海哥教她什麼。
一邊看,一邊感歎:張海哥是不知道累嗎?從白天忙到晚上,晚上還要看孩子。
不過,他教的東西確實很有看頭,張海樓有時候都認為乾娘是不是太偏心了,這麼好的東西都沒教他。
比如發丘指,縮骨功。
這個過程很辛苦。
張海哥坐在旁邊看她練習,偶爾點出錯誤的地方,矯正動作。
白發青年抱著小奶狗,垂眸的時候格外溫柔,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張海俠總覺得這人更孱弱了些,臉色蒼白,氣息也弱了很多。
不隻是他,其實張海嬌、隨春生、劉耳他們都察覺出來了,老大很奇怪,一起吃飯的時候他會先失蹤一會兒,而且他們好像從來沒見過老大睡覺。
某一天晚上,劉耳睡不著,耳邊總能聽到了一個細微的聲響,他索性起來下樓,在看到藥房的燈亮著時,就走了進去。
白發青年手上拿著匕首,劃開自己的血管,把血裝到容器裡,做這一切的整個過程,眉毛都不皺一下。
劉耳看著那個容器,知道那是治療五鬥病的關鍵,他心裡升起了難言的酸楚,眼睛唰一下的就紅了,原來那是老大的血。
用自己的血救人,還什麼都不說,一下子張海哥的形象在他心中又高大了,他輕手輕腳的上樓,沒有驚動彆人。
練到差不多了,張海哥開口“回去吧。”
張海嬌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看了一眼他,點頭。
張海哥也準備離開,剛一站起身,蝦仔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他身邊,他握著張海哥的手腕,神情罕見的嚴肅。
“你怎麼變得這麼虛弱了?”
脈搏很淺,不似之前那樣有力。
張海樓也看了過來,站在了他身邊,抱著臂“你是不是又受傷了?”
張海哥:?
正在上樓的小姑娘腳步一頓,過了幾秒她又轉身下來,噠噠噠的跑到他身邊,皺眉指著張海哥,又拿出小本本快速寫了一段話。
先生不吃飯,不睡覺。
張海俠看到的時候,握著人的手緊了幾分,他轉身將本子放在張海哥身邊,眼神微冷。
“怎麼回事?”
張海哥:??
他沒有!
正要解釋,劉耳,隨春生從樓下來“老大,彆瞞著我們了,我們都知道了。”
“我前天晚上看見你在藥房割腕放血,其實你的血才是最重要的藥,你不吃飯可能是因為太過虛弱導致惡心,沒有胃口,不睡覺……是因為你根本就睡不著。”
“你還放血?”張海樓聽到這,心裡的怒意止不住,質問道。
“是啊,齊哥說……老大自己就是病人,還要照顧病人。”
這幾個人你一言,我一語的,根本就不給張海哥解釋的機會。
樓和蝦仔身邊釋放的冷氣越來越多。
張海哥:“……”無邪,你小子,算計我。
他為什麼每次在吃飯的時候失蹤一會兒,因為飯桌上有他不適應的東西,聞著就惡心,這是真正成為鮫人的弊端,很挑食。
但每次一回房間,無邪就單獨給他留下一份沒有聞著沒有異味兒的食物,他以為是巧合。
關於不睡覺,是因為他根本就不需要睡眠補充體力,不睡,反而有更多的時間去思考這次任務。
除了……發情期無邪做的太過,其他時候都是保持清醒的。
放血這件事,更不用說,其實一滴血就能救很多人命,也隻是偶爾幾次,偏偏還叫劉耳撞見了。
關於虛弱……
這件事他沒辦法否認。
這時,無邪端著一碗粥來,笑著將手上的粥遞給他,裡麵撲麵而來的味道直接叫他退了幾步。
“彆過來。”
那排斥的模樣更加確定了劉耳的說法,幾人目光沉沉的盯著張海哥。
隻有無邪眼裡帶著幾分笑意,那得意的模樣妥妥一條小狐狸。
張海哥:“……”
從這天晚上開始,這幾人輪流盯著張海哥,什麼活不讓他乾,張海俠親自下廚做飯,看著他吃下去。
張海樓見他吃的慢,就不停的往他碗裡夾菜“太瘦了,多吃點。”
好不容易吃完,一抬眼,看著堆成小山似的食物,目光冷凝。
坐在旁邊的無邪縮了縮脖子。
晚上,無邪洗完澡出來,就爬上了搖椅,他伸手抱著小師父的脖子,蹭了蹭。
“老婆,不生氣,他們都是為你好。”
“……你覺得我是氣他們?無邪,膽子肥了,敢算計我。”
無邪親親他鎖骨上的小紅痣,嘴角微微勾起“我一直膽大,要不然我怎麼爬上你的床,來勾引你。”
“小師父,我隻想讓你好好的,其他我們不管,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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