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背老六抬腳就往其中一個甬道走去,在踏進的前一秒,一邊算卦的齊八爺及時攔住“這麼走不對。”
“奇門八算,算的就是事物運行軌跡,包括軌跡以外的變數,剛剛我卜卦,卦象很是詭異,聽我的,暫且等一下,算出結果來,我們再商議。”
齊八爺沒了往日的油嘴滑舌,神色上顯得有幾分凝重。
黑背老六是個江湖人士,背上的刀就是理,解決事情的主力都是靠那把關山刀子,以及身上的蠻力,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受製過誰。
他皺眉看著齊八爺,瞧著他一邊扒拉手指,口中念念有詞,一邊從背包裡拿出星羅盤,磨磨唧唧的。
而此時齊墨一腳踩著棺蓋朝上方一躍,披著華美隆重的戲服,再次跳到深淵之地麵前,他蹲下身子,那雙異瞳瞳孔中映出一道豔紅的光影,額間的血點陡然變得滾燙起來。
與之血脈相接的張海哥也同樣感受到一股力量,正在吸著他體內的生命力。
“沒時間了。”
張海哥朝還在原地算卦的齊鐵嘴擲去一塊石子,他完全沒收力,打在齊鐵嘴的屁股上,後者發出一聲慘叫,捂著屁股跳到了最近的甬道中。
“張海哥!你打我屁股!”
“打的就是你,趕緊滾,彆礙事。”
張海哥看向齊墨,齊墨笑笑,從背包拿出繩索,拴在身子,把另一邊繩子扔給張海哥“交給你了。”
隨即轉身,沒有半點猶豫往下跳。
黑背老六在踏近甬道時,回頭看去,隻看到一個迅速消失在視線中的身影。
甬道內漆黑異常,走進去時,像是隔絕外麵一切聲響。
半截李拿著蒲團,從椅子上下來,一個殘疾人靠著雙臂行動極其迅速,走在前麵的黑背老六腳步微頓。
“六爺,你信外麵那三個人嗎?”半截李停在他身前,幽幽點起火折子,光線下他臉上的神情顯得格外陰狠,他看人的眼神也是陰森森的“我活了半輩子,從來不信那種人。”
“聰明可不是什麼好事,狗五爺不想趟這趟洪水,早早的做好準備說是去南疆,呸!這群人裡,就他最有種!”
黑背老六看著他痛罵一頓吳老狗,臉上沒有表情,隻是避開半截李,繼續往前走。
“你他媽的果然是最孬的,話都不敢跟我說!黑背老六,我知道你來是為了什麼,我也知道其他人的目的,看你們為了爭搶利益,假裝合作,我覺得有趣……”
不管半截李說什麼,黑背老六都沒停過一下。
“你護的那個妓女,贖金要多少?”
這句話,直接叫停了黑背老六。
半截李笑了,他這個人是陰狠的,就連笑聲也透露著狠勁兒。
唰的一聲,背上的關山刀猛然抽出,火折子上的光線映在鋒利刀上,短短一瞬,也叫半截李看到,前麵擋著的是一大片……粽子。
下鬥二十載,還從沒見到這麼多的粽子。
半截李絲毫沒有緊張,嘴上的話片刻不停。
黑背老六在前麵片甲不留,刀鋒揮舞,半截李將蒲團放在地上,坐上去,竟悠哉悠哉看起了戲。
“看在都是兄弟,三爺幫你一把,你說贖金,我替你出,隻要一個條件,先讓我玩玩那個婊……”
話說到一半,鋒利短刀直麵襲來,半截李臉上掛著冷笑,像個兔子一樣迅速避開,黑背老六回頭看他“慎言。”
那眼神帶著濃鬱的殺意,半截李都能感受到他要是再說關於那個妓女的事,這刀就砍他脖子上了。
不過,半截李可不是什麼好惹的,心情陰晴不定,他抽出那鑲嵌在牆上的短刃,正要回擊,身後就傳來密密麻麻的腳步聲。
“謔,前有狼後有虎。”
半截李和黑背老六對視一眼,默契十足的把後背交給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