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海哥發呆的時間越來越久,解雨臣非常有耐心等他回應,一點一點等待獵物上鉤,潛移默化的將自己的羽翼圈住他,侵入他。
從前他不屑於用手段對付恙恙,計謀這種東西,不能用在自己人身上,這是解九說的。
現如今,他等不及了,他不想再讓恙恙受到傷害,黑眼鏡那家夥根本就不是真心待他,而且……他有私心。
黑眼鏡是導火索,但更多的是為了自己,為了和恙恙在一起。
說他禽獸也好,自私也好,在恙恙死在自己懷裡時,他就變了,再見到張海哥時,一切陰暗潮濕的念頭像蜘蛛絲瘋狂滋生。
得不到,他偏要得到。
在張海哥昏迷的時候,他就看了他的筆記,一本是關於重要事物的記錄,一本是關於……齊墨。
字字句句都在訴說濃鬱的依賴,情愫,而且已經到了偏執瘋狂的地步。
不是黑眼鏡離不開他,而是他離不開黑眼鏡。
精神完全寄托在這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上,努力控製自毀的想法像個正常人一樣活著,這最後的時間裡要是黑眼鏡不在,他會徹底崩潰。
這後果解雨臣不敢深想,所以他要杜絕這種可能性,把他的精神寄托轉移自己身上。
撕毀筆記,在後麵寫上自己的字跡,後一頁又開始模仿他的字跡,第一時間張海哥不會注意,肯定會先來找他。
老宅擺放香爐,裡麵是中草藥,對正常體質的人來講有助眠效果,而對張海哥來說,隻會讓他的思緒更亂,更加疲乏。
白子轉移注意力,給對方下心理暗示,筆記本上的字引導他的思維,把關注轉移到自己身上。
因為記憶混亂,這個過程中張海哥要不斷思考,全心全意深度思考叫解雨臣有機可乘。
吊墜是他之前去日本解決彆墅問題時,沾染上了那古神力量,有一定迷惑心智的作用。
要是之前,解雨臣不敢保證能夠催眠他,他知道張海哥在張家時一定受過某種不受催眠的訓練,但記憶混亂,無時無刻都在一個“非安全狀態”的他,太容易攻克了。
雖然時間短暫,但足夠他算計了。
解雨臣看著他的筆記本,最後丟在了一邊,把提前準備好的本子放在那。
眼神失去焦距的青年,看起來格外呆萌,解雨臣抱著他,下了一個口令“叫小花哥哥。”
“小花哥哥。”青年機械般的開口,完全沒有自主意識。
這叫解雨臣有些難過,連一個稱呼都要算計才能得到。
“吻我。”
張海哥抬頭,勾著他的脖子,吻上去。
黑眼鏡一進來就看到這樣的場麵,他腳步一頓,臉上笑意淡了下去,在他眼中就是張海哥主動吻上去,笨拙討好人家。
“嗬,我說怎麼找不到你,原來你在這。”
聽到熟悉的聲音,青年動作一僵,失神的眼睛有了一絲亮光,正要轉頭看去,解雨臣一把按住他的頭,狠狠咬上去,最後鬆開,按著他的後腦,看向黑眼鏡。
“黑爺,他記憶亂了,愛與不愛,分不清的。”
黑眼鏡沒說話,漆黑的墨鏡給人一種很森冷的恐怖壓迫,他將視線轉移到解雨臣懷裡的人,青年很乖,一動不動的坐在他身上,抱著他的脖子,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就是不肯回頭看一眼。
明明昨日還使勁兒勾引他,現在轉頭就投入解雨臣懷裡,壞死了。
“張海哥。”語調中沒了耐心,與平日不同是多了幾分嚴肅,要是張海哥清醒著,他一定會明白先生在發怒,這是最後一次機會。
解雨臣低頭在他耳邊說了句話“你要跟他走嗎?”
張海哥不應。
黑眼鏡氣笑了,嘭的一聲巨響,響徹在老宅天井中,隻見圓桌旁邊的石凳踹成兩半“我黑瞎子不會強迫人,不願意就算了。”
怎麼也想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愛上這樣的人,算了,不想了,鮫人的話不可信,當初八成是被蠱惑的。
在他踏出解家老宅時,青年似乎有了反應,不停的掙紮禁錮,結果被解雨臣再次吻上去。
迷迷糊糊地篡改了記憶。
等意識回歸時,他好像忘記了很多事。
懷哥在樹下看著他,對他笑。
“還差一條。”
“嗯,等我想想。”
“可我等不及。”
張海哥將視線轉移到解雨臣臉上,除了合作,這個解家主還要一樣東西,這點他非常不理解,兩方領主為什麼偏偏要擠在一起?
“南洋的手段我聽說過,我一個小小解家和你們合作,自然是要籌碼的。”解雨臣很了解他,沒等他問,就自己先解釋了一遍。
張海哥皺眉,總感覺哪裡不對,卻又說不上來,可算計一個將死之人對麵前這個解家主沒什麼好處,也就不再多想點頭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