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現在在哪裡?”
即便嘴上不說,雄獅們其實對於小雌獅口中的稱呼耿耿於懷。
她對他們表現出了十足的喜歡和依賴,可那多半是因為她把他們錯認成了西昂和費利。
一想到這一點,兩名雄性心裡就不是滋味。
他們仿佛成為了其他獅子的替身。
倘若和年荼隻是萍水相逢,短暫的相遇過後就形同陌路,他們當然不會在意那麼多。
可是現在,他們已經下定決心要養著她,自然多了許多糾結。
萬一養著養著,真正的西昂和費利忽然出現,會不會把年年從他們身邊奪走?
他們這兩個冒牌貨,肯定比不過正品,挽留不住年年的心。所以必須先下手為強,現在就找到真正的西昂和費利,跟他們打一架,把他們遠遠趕走,讓他們再也不敢接觸年年。
趁著年荼吃飽後睡熟了,兩頭雄獅悄悄出來打探消息。
感受到兩頭雄獅身上洶湧的戰意,小鳥們忐忑地麵麵相覷。
“不、不知道……”
“沒聽說過……”
它們在這裡世代生活,從沒聽過哪兩頭獅子叫這個名,獅子以外的其他動物也沒有。
“我們可以去彆的地方幫你們問一問”,小鳥們承諾。
放走這一群小鳥,再去找下一群,兩頭雄獅在附近打探了半天,沒有打探到任何有效信息。
他們不敢走出太遠,畢竟年荼還在灌木叢裡睡大覺。
猶豫再三,隻得暫時放棄。
“打聽不到消息,說明他們不在附近,至少短時間內應該不會來搶走年年”,費利沉聲安撫急躁的西昂,“我們可以慢慢找。”
正交談間,天空忽然響起轟隆隆的悶雷聲。
兩頭雄獅心頭一驚,立刻加快了返回的速度,可是緊趕慢趕,還是遲了一步。
回到灌木叢,豆大的雨水已經劈裡啪啦砸下來,將呼呼大睡的小獅子淋成了落湯雞。
年荼迷茫地睜開眼,被匆匆趕回來的雄獅們叼著,挪到了一塊凸起的大石頭下。
草原上的動物大多不害怕雨水,不需要躲雨。但這場雨來得太急太大,像年荼這樣身體素質堪憂的小幼崽,淋了暴雨很容易失溫。
一場小病,就足以要了她的命。
年荼躲在石頭下,甩一甩腦袋,用力抖了抖毛。
身上濕漉漉的,毛發聚成一縷一縷,十分狼狽,她感覺很不舒服,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雄性們目露擔憂。
該不會生病了吧?
壞的預感總是很靈驗。
雨下到半夜,年荼忽然發起了燒。隻短短一會兒工夫,小小的身軀就已經燒得滾燙,不停地顫抖著。
聽著她沉重的呼吸聲,兩名雄性感覺到前所未有的焦躁與不安,有如百爪撓心。
西昂不停地舔舐小雌性的腦袋,盼望她快點好起來。
千萬、千萬不要這樣一直病下去……
大草原上,每天都有無數生命逝去,他們曾經親眼見過其他動物被疾病奪去性命。
“離她遠一點,不要靠這麼近”,費利沉默地糾結了一會兒,將西昂拉扯開。
“忘記了嗎?之前大河上遊那邊有一隻小豹子生病,連累得它的一窩兄弟姐妹全死光了,母親也病死了。”
費利的聲音放得很輕,但年荼迷迷糊糊中還是聽見了他的話。
……傳染力這麼強,致死率這麼高,那隻小豹子大概率得的是某種瘟疫。
她有心想要為自己辯駁一句,她並不是感染了瘟疫,隻是受了風寒而已,不會傳染的……
但她沒有力氣開口,隻能無奈地蜷縮起來。
沒關係,叔叔現在不懂什麼傳不傳染,隻是擔心西昂也被她連累著生病而已,這很正常。
她不怪他……
昏昏沉沉間,一個灼熱的身軀重新貼上來,籠罩著年荼,在她身上反複輕舔。
年荼蜷縮在雄獅溫暖的懷抱裡,漸漸止住了顫抖,感覺沒有那麼冷了。
“西昂……”
她輕聲呢喃,眼睛勉強睜開一條縫隙。
入目的竟然是黑色的鬃毛。
……費利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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