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稍作停頓,語氣變得有些凝重,接著淡淡地說道“隻不過,寡人這樓蘭國可不是尋常之地,而身為王爺的你更非普通百姓可比。若是連區區一名女子都不把你放在眼裡……”說到此處,大王並未將後半句話說完,而是向艾迪爾投去一個飽含深意的目光。
艾迪爾見狀,趕忙垂下頭來,畢恭畢敬地應道“兒臣明白,請父王放心,兒臣定然不會有辱王室之尊榮。”言語之間,流露出無比的決心與敬畏之情。
恰在此刻,艾山邁著輕盈而歡快的步伐,再度踏入那莊嚴肅穆的禦書房之中。他麵龐之上洋溢著欣喜若狂的笑容,目光灼灼地凝視著那位至高無上的大王,聲音洪亮且充滿敬意地道“奴才恭祝大王洪福齊天、喜事臨門呐!”
大王微微抬起頭,瞥了艾山一眼,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疑惑與不解,緩聲道“哦?寡人何喜之有?眼瞅著吾之二子皆未成家立室,實難稱喜啊!”
艾山趕忙上前一步,躬身施禮後說道“適才後宮傳來喜訊,言及和夫人與蘭美人雙雙身懷有喜。”
聞聽此言,大王猶如觸電般霍然起身,滿臉驚愕之色,難以置信地追問道“當真如此?蘭美人竟懷有龍裔?”
艾山連連點頭應是,語氣堅定地回答道“千真萬確,大王!非但蘭美人,就連和夫人亦有孕在身啦!”
話音未落,禦書房內的克熱木等幾兄弟,聽聞此消息,紛紛跪地叩首,齊聲高呼“恭喜父王,賀喜父王!”
一時間,整個禦書房沉浸在一片歡騰喜慶的氛圍之中。大王更是心花怒放,喜不自禁,當即邁開大步朝門外奔去,並高聲呼喊道“哈哈哈,甚好甚好!速備鑾駕,移駕後宮!”
望著大王漸行漸遠直至消失不見的背影,克熱木轉過身來,向著身旁的艾迪爾和巴吐爾拱手作揖,輕聲言道“二弟,三弟,愚兄自覺身體略有疲憊之感,就先行回府,改日再聚罷!”
巴吐爾麵帶微笑地回應道“好嘞,大哥!待他日有空之時,小弟定會登門拜訪您!眼下小弟得趕緊前去拜見母妃啦!”
話畢,他將目光轉向一旁的艾迪爾,輕聲詢問道“二哥,那您打算如何安排呢?是準備出宮回府,還是繼續留在宮裡呢?”
此時的艾迪爾仿佛如夢初醒般,稍稍遲疑了一會兒後,方才緩緩回答說“呃……嗯,那個嘛,我……我想去禦花園逛逛,隨便溜達溜達。”話音剛落,他便頭也不回地徑直朝著門外走去,似乎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之中。
望著漸行漸遠、顯得有些心神不定的艾迪爾,巴吐爾心生疑惑,忍不住喃喃自語道
“二哥究竟是怎麼回事兒呢?為何看上去如此恍恍惚惚、六神無主的模樣。”
站在一旁的克熱木見狀,若有所思地插話道“也許是因為他心中仍念念不忘那位女子吧!”言語之間流露出一絲淡淡的惋惜之情。
巴吐爾深深地歎息著“哎呀呀,這情感啊,簡直就是一柄既傷人又自傷的鋒利之刃啊!”
伴隨著這句感慨,他一邊不住地搖頭,一邊邁步離去,仿佛他以後都不想有喜歡的女子一般。
宮門之外,一輛裝飾精美的馬車正徐徐駛出。車內,一男一女端坐其中,氣氛顯得有些凝重。突然間,那名男子轉過頭來,凝視著身旁的女子,輕聲說道
“今日信王聽聞和夫人懷有身孕的消息後的反應頗為怪異,就好似那腹中胎兒與他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一般。”
罕古麗微微皺起眉頭,努力回想著當時的情景。當艾山公公前來稟報後宮中有兩位主子懷孕之時,艾迪爾的確出現了瞬間的失神。她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語氣平靜地回應道
“嗯,沒錯,他看起來似乎早已心知肚明,但或許並未料到此事會在今日呈報給大王知曉。”言語之間,透露出一種難以言喻的複雜情緒。
克熱木眼中閃過一絲疑慮“如此說來,本王就有些懷疑,莫非那個孩子是他的骨肉,而非父王的血脈?”他話落之後,又轉頭看向罕古麗,“王妃覺得呢?”
罕古麗目光堅毅地說道“不會,那個孩子絕不可能是他的。但是,從他的反應來看,他似乎是將那個孩子當成自己的了。”她毫不猶豫地否定了克熱木的猜測。
克熱木微微揚起眉毛,流露出一絲驚訝之色“哦?王妃竟然如此篤定?”
罕古麗深吸一口氣,緩緩說道“當年妾身曾與和夫人一同在塔吉嬤嬤的教導下研習宮廷規矩和禮儀,因此對於她的為人處世,妾身多少還是有所知曉的!”
克熱木饒有興致地點點頭,示意罕古麗繼續說下去“願聞其詳!”
罕古麗眼中閃過一抹思索之色,接著道“依妾身之見,她向來行事謹慎,絕不會給自己留下任何可能危及自身的隱患。否則,當初她與信王合謀,出宮為王爺衝喜未能成功後,又怎會當機立斷地斷絕與信王的往來呢?妾身推測,那時她興許的確懷有身孕,但卻狠下心來將胎兒打掉了。隻是,她尚未調養好身子便迫不及待地想擺脫眼前的困境,故而才有了如今這般局麵——複寵不到兩個月,便已懷上了龍種,看得出來她很是心急,如此一來,便能更輕易地令信王堅信她腹中所懷乃是自己的骨血。”
她稍稍遲疑片刻後說道“亦或者,那時的她壓根兒就未曾懷有身孕,僅僅隻是想利用信王罷了!”
克熱木微微頷首,表示認同,接著言道“王妃所言甚是,然而待到日後臨盆之時,通過生產日期亦可推斷出這孩子究竟歸屬何人,如此一來,豈不就會敗露無遺?”
罕古麗不禁以手掩口,輕聲淺笑起來“王爺啊,若是想要擾亂眾人視線,讓胎兒提前降生便可解決此難題!”
克熱木嘴角輕揚,露出一抹笑容“王妃所言極是,依我之見,咱家這位和夫人著實是夠狠,對自己也能下手!”
說到此處,他話鋒一轉“哦,對了,據底下之人稟報,稱信王近些日子以來一直致力於追查其母離世的真正緣由。不知王妃對此事作何看法?是否認為此事與和夫人有所牽連?”
罕古麗微微一笑,答道“王爺何必如此明知故問呢?一件某人多年來從未起疑之事,突然間變得這般在意,若說其中並無他人教唆,恐怕難以令人信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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