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夏!
回家被嘮叨一會兒再去洗澡,弄好一切已經十一點多。
林梔夏堅持寫了這周末的英語卷子,把閱讀和完成填空都做了,才準備入睡。
剛躺下床,腦子裡不由自主想起從江譯家裡回來時,他對自己說的話。
大提琴……
她真的不想重新拾起嗎?
林梔夏心尖微緊,覺得自己大概,是想的。
第二天周六,林梔夏難得又睡了個懶覺。
十月中旬,北榆已經進入深秋了。
早上醒來,氣溫難得有了點涼意,秋風瑟瑟,窗外的香樟樹樹葉也跟著搖搖擺擺起來。
北榆今年,似乎格外給秋天多了尊重。
昨晚想事情一直到快淩晨三點還沒睡,今天醒來又磨磨蹭蹭想了一下午,晚上吃飯時,林梔夏終究還是鼓起來勇氣說了。
說的挺委婉的,大概就是上了高中後感覺課程越來越跟不上,比如說這次月考,高中進入了標準模式之後,她的弱勢就凸顯出來了。
淮宴是省重點高中,每一個進來的人都是幾乎全部科目偏上遊且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強勢科目。
可她不一樣,除了偏文科比如語文英語這兩科她比較好,其它科都慘不忍睹。
總而言之,說到最後都逃離不掉話裡的那層意思——她想重新學回大提琴。
“爸爸媽媽,我的成績在淮宴是沒有什麼優勢的,我想了很久,覺得……”
林梔夏儘量說的有理有據且讓人信服“我好像不怎麼適合走高考這條路線。”
盛女士也顯然聽出來了,夾菜得筷子頓住,她臉色有些沉“那你覺得,你適合走哪條路?”
像是看出她的意圖,沒等林梔夏回答,她又說“大提琴,藝考?”
林梔夏默了默,咬了咬下唇點頭“嗯。”
盛女士筷子一撂“我不同意。”
林梔夏不解問“為什麼?”
“因為學大提琴未來要走的路很艱難嗎?可是我覺得自己可以,我很喜歡大提琴,我會很努力的,就像初一那次一樣,為了拿到市裡比賽的第一名,我可以很努力很努力,媽媽,您就相信我一次好不好?”
“不行!平時什麼事我都可以任由你胡鬨,但唯獨這件事不行。”盛女士態度強硬,見她欲言又止,又補充“也不用跟你爸撒嬌,不可能,誰的話在我這裡都行不通。”
林梔夏唰的一下看向一旁的林瑞,不甘心喊他“爸爸!”
林瑞看了她一眼,移開視線,伸手給自己妻子夾了塊肉“來來,彆生氣了,吃飯吃飯。”
很顯然,他不會和林梔夏站在一條戰線上。
“又是這樣。”
林梔夏低著頭呢喃,“每次都這樣。”
上次讓她不要再繼續去培訓班練琴,也是這樣的場景,從來都不會問一下她是不是想放棄,她是不是還喜歡。
從來都是用她自以為對她好的方式去做決定,做選擇。
這次也是一樣,不會問她為什麼突然想學回大提琴,為什麼選擇藝考,就好像她的選擇都是不對的,他們這些大人的才對。
可她真的受夠了。
憑什麼?
明明那是她的人生,為什麼要任由父母的安排,給建議她可以接受,但為什麼要乾涉?
她真的一點都不喜歡這樣。
兩人抬頭看向她。
隻見林梔夏吸了吸鼻子,繼續說“你們為什麼不聽聽我的想法?這是我的人生,我有權利自己做主選哪一條路走,您能不能……”
說到這,林梔夏下意識停頓,盛女士涼涼看著她問“能不能什麼?”
咬了咬牙,林梔夏還是說出來“能不能不要管我了!”
“我已經長大了,不是小孩子!況且,姥姥姥爺和我說過,他們以前也不同意您學刺繡,可您最後不還是沒聽他們的話堅持選了?”
越說越激動,到後麵,林梔夏的聲音都染上了嘲意“那為什麼現在到了我,您就這麼反對?用您自己覺得對我好的方式幫我選擇,您自己不覺得您很自相矛盾,很不可理喻嗎!”
“不管你?我不可理喻!”
盛女士的字眼捕捉很清奇,聽到這兩句話,突然聲量驟然加大,帶著怒意還有顫音,眼眶都氣紅了,她指著林梔夏道“好好!你現在是長大了翅膀硬了,用不著我管了是不是?覺得我不可理喻了是不是?那你就不要認我這個媽,我也當沒有你這個女兒,我自然就不會再管你!”
林梔夏眼睫濕潤“媽媽,我不是這個意思!”
盛女士反問“那是什麼意思,不就是覺得自己長大了,不用我這個媽整天管這管那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