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朝,一眾大臣依舊在為北伐退兵換將之事爭吵。田茲格看了一眼楊宗道,又看了一眼蘇疑,高舉奏折走到最前麵,撲通一聲跪下,朗聲道“陛下,臣有事要奏!”
一聲高喊,讓所有人安靜下來。
劉渝道“準奏。”
“皇上,臣已查出殺害丞相大人的凶手,證據在此,請陛下過目。”
太監將田茲格手中的奏折,證據全部呈給劉渝,劉渝一樣一樣地看完,忽然猛地站起身,將手中東西摔在地上,大喝道“好你個楊宗道,竟敢買通殺手刺殺當朝宰相,還敢私鑄兵器,私養親兵,來人,將其拿下!打入大牢!聽候發落!”
楊宗道還未反應過來就被殿中侍衛押解出列。
楊宗道死命掙紮,兩個侍衛竟沒有抓住他,他滑跪至殿中,哭訴道“陛下,臣是冤枉的,臣是冤枉的,陛下不可聽他一人之詞就妄下定論,臣從未做過這些大逆不道之事,懇請陛下一定要徹查此事,還臣一個清白啊。”
劉渝見他吼得聲嘶力竭,拿起狀紙看了一眼,問道“東市鑄劍坊可與你有關?”
一瞬間的慌亂過後,楊宗道鎮定下來,他跪的筆直,鏗鏘有力地說“沒有,沒有任何關係!老臣從不去那種烏煙瘴氣之地。”
劉渝冷笑一聲,將手中物扔到殿中,楊宗道爬過去撿起來一一看過,他狠狠瞪了田茲格一眼,依舊麵不改色道“陛下,欲加之罪何患無辭!臣絕沒有做過這些事!”
蘇疑緩步走到楊宗道跟前,行禮道“啟稟陛下,前兩日,微臣整理丞相大人的遺物時,發現了三封信。乃是當年河州刺史秦文川留下來的,也與楊大人有關。”
劉渝將信一一看完。
蘇疑接著道“經臣查實,當年顧舟山與秦文川狼狽為奸,豢養海寇,利用海寇燒殺搶掠,欺壓百姓之事,楊大人亦在其列。不僅如此,楊大人與顧舟山秦文川還做著買賣人口的勾當,河州海寇一度達到十萬之眾,與之脫不了乾係!”
此言一出,身後立即傳來議論聲。
“你閉嘴!”楊宗道抬頭,滿眼狠厲地看著蘇疑,撕扯著喉嚨道,“簡直一派胡言!我何時做過這些事?空口無憑,你得拿出證據!!”
蘇疑輕蔑地看他一眼,語氣不變“證據在陛下手裡。”
有人低聲道“所以是因為丞相大人手中握著楊大人的把柄,楊大人才痛下殺手啊!”
楊宗道深吸一口氣,穩住情緒,看著劉渝,淡定道“陛下!如果真是這樣,秦文川當年為何沒有將臣供出來,丞相大人手裡捏著這麼重要的證據,為何一直沒有拿出來?那信一定是他們找人偽造的,就是為了汙蔑微臣啊!”
田茲格憤然道“誰知道你與秦文川暗地裡還有什麼勾當!”
“說到汙蔑,陛下,臣還有一事要奏!”蘇疑從懷中掏出幾封信,“前幾日有人找到微臣,說是刑部楊大人和光祿寺李大人花重金收買他,讓他將這些書信偷偷放到鷹眼營衙門,以栽贓陷害丞相大人和陸將軍有不臣之心。物證在臣手裡,人證就候在殿外,請陛下明鑒!”
劉渝看著接二連三呈上來的證據,已經不知道該做何反應。他看向楊宗道和李吉,厲聲道“楊宗道,李吉,你們兩個何其歹毒的心啊!來人,將二人押入大牢!”
蘇疑跪下,直接道“陛下,勾結叛賊,刺殺朝廷命官,私販人口,私造兵器,樁樁件件皆是死罪!請陛下……”
劉渝揉了揉太陽穴,一臉煩悶地打斷蘇疑“此案交由大理寺和禦史台共同審理,朕累了,散了吧。”
走出太極殿,田茲格有些擔心地說“陛下為何不直接定罪?還要交由大理寺和禦史台重新審理。何薄命和楊宗道可是一條船上的人,如果何薄命有心包庇……”
蘇疑也覺得奇怪,他沉默半晌道“陛下或許想留楊宗道一命。”
田茲格急道“那可怎麼辦?如此都要不了他的命,那就真的奈何不了他了。”
蘇疑加快腳步“我去找何薄命。”
楊宗道被關押在大理寺大牢,何薄命念及兩人交情,提著好酒好菜去看望楊宗道。
他以為楊宗道會一臉落魄,滿目驚惶,求他幫忙。沒想到他進去一看,楊宗道正襟危坐於破榻之上,聽見動靜,隻是淡淡一瞥,又閉上了眼睛。
何薄命將飯菜給他拿出來,歎氣道“都火燒眉毛了,你怎麼還如此沉得住氣?”
楊宗道拿起筷子挑了個自己喜歡的吃的菜一邊吃著一邊說“這不是有你在嗎?”
何薄命一驚,“我能做什麼?”
違抗皇命之事他可做不來。
“你什麼都不用做,等著看好戲吧!”
何薄命靠近他,低聲道“你留了後手?”
楊宗道神秘一笑“蘇家和陸家這次一定會徹底完蛋。”
何薄命坐在一旁,不解道“其實我不明白,為什麼一定要殺了蘇清雲呢?不殺他不就沒這麼多事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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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宗道瞪他一眼“蘇清雲已經在暗中調查我們幾個了。不殺他,難道等著他回來殺我嗎?更何況,想殺他的人可不止我一個。何年長,我怎麼覺得你近來有些不對勁呢?”
何薄命從盤子裡撿了塊肉吃,“我……我能有什麼不對勁?”
“你這兩日壓著點外麵的風言風語,等我的消息。”
“哦……”何薄命說著手又伸向盤子。
楊宗道將他的手打開“就這麼兩塊肉,你還跟我一個坐大牢的搶?”
何薄命訕訕收回手,說道“我就再吃一塊。”
楊宗道嚼著肉,瞥他一眼,“吃吃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