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鶴要親自去昌東,阿九和段子壽都不同意。營中所有將領都知道蘇鶴的身份,在賀蘭追的暗示下,所有人都默認蘇鶴是燕國未來的皇帝。
當初賀蘭追自立為王,是為了穩定燕州和昌東的人心,表達自己的立場。蘇鶴醒後,他想著解決了賀爾氏,待昌東和燕州局勢穩定,宮殿修葺完成,就讓蘇鶴稱帝。
沒想到賀爾氏如此難纏,賀蘭追從回到燕京到現在,與賀爾氏交過幾次手,都未占到便宜。好不容易賀爾氏安靜了一段時日,賀蘭追才有時間回燕京理順政務。
蘇鶴看著擋在自己麵前的兩人,像兩座大山一般紋絲不動,隻好妥協道“好,我留下來。”
段子壽走後,蘇鶴走到武器架旁,取下了一柄劍。劍身很細,與青霜有些像,重量也差不多。
他看著燭光下泛著冷光的劍刃,舉起手,舞了兩個招式。手臂的力量已經恢複得差不多了,但使起劍來仍有些力不從心。
自陸望走後,他每日按時喝藥敷藥,針灸按摩,可始終回不到曾經的身體狀態。動作總顯得笨拙,招式總是滯後。
沒過一會兒,蘇鶴便氣喘籲籲,後背起了一層細汗。
阿九端著藥進來,看著蘇鶴又站在窗前發呆,走過去問道“哥哥在想什麼?”
蘇鶴回頭看著阿九手裡漆黑的藥湯,扔了手中劍,有些置氣地說“不喝了。”
阿九看著蘇鶴蒼白的臉,緩聲道“哥哥不喝藥,我怎麼放心去昌東。”
蘇鶴回身走到書桌前,一邊翻著桌上的呈文一邊說“有什麼不放心?難道我離了人就不能活嗎?”
阿九愣了愣,道“不是,是大夫說要喝藥。”
蘇鶴見他端著藥不動,瞟了一眼那黑乎乎的藥湯說“你先放那兒,去收拾收拾,兩日後就要去昌東了。”
阿九見蘇鶴臉色不好,也沒有多說,將藥放下後就走了。
賀爾氏和丁餘人準備充分,所向披靡,雷石嶺還是沒守住。
賀蘭追與賀蘭珂率軍回撤,沒想到賀爾氏並不想就此罷手,率軍在後緊追不舍。
此時燕軍正在一處山窪休息,賀蘭珂聽斥候彙報完情況,怒火中燒,將手中芋頭捏了個稀爛,大聲道“我跟他們拚了!”
賀蘭追淡定道“把你手裡的芋頭吃了,哪根手指上有殘餘,那手指頭就彆要了。”
賀蘭珂看著掌心被自己捏得慘不忍睹的芋頭,氣鼓鼓地塞進嘴裡,然後將五根手指輪流送進嘴角,舔得乾乾淨淨。
其他將領見狀,都竭力忍著不讓自己笑出來。
賀蘭珂手不知道該往哪裡放,隻好擱在半空中,說道“父王,再這樣退下去也不是辦法,乾脆痛痛快快跟他們打一場,就算是死也值了!”
“你以為不怕死就是英勇無畏?將有五忌,一曰不怕死,二曰貪生怕死。賀蘭珂,你要再敢這樣口出狂言,就卸下甲胄,去掏糞去!”
賀蘭珂沒想到他父王要讓他去當糞夫,這麼多人聽著,他麵子掛不住,臉上青一陣紅一陣,最終低下了頭。
其他人都在討論如何應對賀爾氏,賀蘭珂蹲在角落啃芋頭。隻要他一抬頭,賀蘭追就瞪過來,他隻能閉嘴。
安靜地啃了一會兒芋頭,賀蘭珂突然舉手問道“父王,將有五忌,三四五是什麼?”
賀蘭追怒道“自己下去查!”
說完又大聲喝道“趕緊把你手裡的那玩意兒吃了!準備迎戰!”
賀蘭珂瞪大眼睛,不可思議道“要打?那父王你乾嘛罵我?”
賀蘭崖拉了拉他的一衣袖“不想當糞夫就彆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