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季蘊和陸拂音是在第二日下午到的。晚上,兩家人齊聚陸府,偌大的府邸終於熱鬨起來。
蘇慎的兒子已經四歲有餘,長得白白嫩嫩,被周溪若牽著挨個喊人。陸朔和蘇疑皆得了一聲“叔叔”。
走到陸望旁邊時,蘇慎將兒子抱起來,與陸望平視,說道“小舅舅的輩分是越來越高了。阿朝,叫小舅祖父。”
陸望伸手在阿朝鼻子上點了一下“叫小舅爺。”
阿朝看著陸望,兩隻大眼睛滴溜溜轉了一圈,軟糯糯地叫道“舅爺爺。”
蘇慎笑了笑,看向蘇鶴道“這個也是舅爺爺。”
蘇鶴接觸過的小孩兒隻有小時候的阿九,那實在太遙遠了。看著阿朝,和這聲突如其來的“舅爺”,蘇鶴一時不知該作何反應。
阿朝伸出胖乎乎的手臂,說道“舅爺抱。”
周溪若驚訝道“阿朝可是很認生的,剛見到他爹爹時,都不讓抱呢。”
蘇鶴看了陸望一眼,準備伸手接過阿朝,卻被陸望橫插一腳,“來,舅爺爺抱。”
阿朝收回手,一把抱住蘇慎脖子,表示拒絕。
眾人見狀都笑起來。
蘇季蘊笑道“連問之都不讓抱,小舅爺彆氣。”
陸望蹙眉“為何就讓寒儘抱?”
陸拂音道“可能是看寒儘長得好看,又溫柔。不像有的人,凶神惡煞。”
她看向阿朝“阿朝說,是不是?”
阿朝又轉過頭看向蘇鶴,沒有說話。
蘇鶴笑了笑“阿朝的大名叫什麼?”
周溪若看向蘇慎,蘇慎頓了頓,說“承雲,蘇承雲。”
此話一出,眾人皆沉默下來。
氣氛有些凝重,慕可過來時,先是看了一眼陸望,又看了一眼蘇鶴,最後看向蘇季蘊,低聲道“夫人,丁叔讓我來問問,可以開飯了嗎?”
蘇季蘊擦了擦眼角,道“上菜吧,我們馬上就來。”
席間,所有人都默契地將所有遺憾和悲痛埋進了心底。一邊逗著阿朝,一邊喝酒聊天。
散席時,陸望已經醉得站不直。本想讓慕可慕以將他扶回去,陸望卻黏著蘇鶴不放。蘇鶴無奈,隻能自將他拖回去。
醉酒的陸望多了兩分無賴,火熱的身體貼在蘇鶴身上,眼睛都睜不開,胡亂扯著蘇鶴的衣裳。
扯了半天沒扯開,陸望嘟囔道“好寒儘,自己脫好不好?”
蘇鶴嘴裡應著好,手卻沒動。他了解陸望,陸望心情不好,酒喝得急,太醉了,哪裡還有精力做其他事情。
果不其然,沒過一會兒,陸望就睡著了。
第二日,陸望醒來時蘇鶴已經起了。這是極少見的,陸望一般早醒,蘇鶴喜歡賴床。陸望這才知道,自己昨夜是真的喝多了。
頭還有些痛,陸望揉了揉太陽穴,慕可端著熱水進來,伺候陸望起床。
陸望漱了口,問道“寒儘呢?”
“夫人得知蘇大人身體遭了罪,一大早就去請大夫了。蘇大人現在還在前堂應付大夫呢。”
“行,我去找他。”
陸望到時,阿九剛將大夫送走。
蘇季蘊看著手中藥方,說道“大夫說,再靜養個一年半載,就能與往日無二。寒儘,往後你什麼都彆做,就好好養身體。歸程要是欺負你,你儘管告訴大嫂,告訴他二姐也行,千萬彆讓自己受委屈。”
“大嫂說得什麼話,我怎麼可能欺負寒儘。”陸望走進去,看了一眼蘇季蘊手裡的藥方道,“大夫靠譜嗎?”
蘇季蘊信心滿滿“老大夫了,自然靠譜。我讓阿九將大夫直接送到蘇府去了,順便給問之看看。”
“行,今日陽光不烈,我帶寒儘出去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