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淇水時,賀蘭珂激動萬分“父親,當年你與陸堅在這水上不知打了多少回,沒想到,我們還是過了河!”
賀蘭追一腳踹過去,警告道“到了鄞都你要是敢亂說話,你信不信我把你嘴縫上!”
賀蘭珂揉著小腿“我說的是事實啊!”
“閉嘴!”
越往南走,景色越不一樣。
賀蘭珂又管不住嘴了,“這江南確實與北地不一樣,山綠水綠的,真好看,怪不得付炆想打南齊……”
賀蘭追“……”
除夕前一日傍晚,一行人到達鄞都。陸望和蘇鶴率一眾朝臣在城門口迎接。
賀蘭珂嘀咕道“這麼多人,想給我們下馬威啊?早知道就該帶上那兩萬鐵……”
賀蘭追一記眼神扔過去,“下馬!”
城中熱鬨非凡,賀蘭珂騎在馬上,看著遠處來來往往的人群和稀奇古怪的各種玩意兒,興奮道“這江南的姑娘也很漂亮啊!”
一旁的慕可聽見了,說道“少將軍要是喜歡這裡,可以住下來。”
賀蘭珂不屑道“不喜歡,這兒哪有燕京好。”
慕可沒好氣道“這兒就比燕京好!”
賀蘭珂瞪了慕可一眼,問阿九“阿九,你覺得哪裡好?”
阿九想了想“這裡好。”
賀蘭珂咬牙切齒“阿九,你怎麼叛變了呢?”
阿九抿著唇沉默。
賀蘭珂的注意力很快又被前方同乘一輦的兩人吸引了。
雖然隻能看見兩個背影,但是賀蘭珂從兩人時不時的對視中,能看出蘇鶴很開心。
第二天是除夕,陸望難得閒下來,拉著蘇鶴一起寫春聯。
無風無雪,院子裡宮女太監正有條不紊地擺著筆墨紙硯。
陸望看著蘇鶴提筆,說道“寒儘,我們好久沒有一起過年了。”
蘇鶴道“陛下以前給我的新年禮物,都弄丟了。”
陸望笑道“無礙,往後還有許多年,每一年都有。”
賀蘭珂從大門進來,好奇地打量著四周,最後將目光放在寫字的蘇鶴身上。
“陛下和丞相大人在做什麼?”他大搖大擺走到蘇鶴旁邊,看了一眼蘇鶴寫的字,大讚“七哥的字寫得真好。”
蘇鶴道“那是你沒見過三哥和問之的字,天下無雙。”
賀蘭珂看了一眼在一旁給蘇鶴研墨的陸望,糾結半晌,湊到蘇鶴耳邊壓低聲音準備說話。
陸望見狀,給慕可使了個眼色。慕可會意,一把拉住賀蘭珂,讓他遠離蘇鶴。
賀蘭珂莫名其妙被拉開,回頭見是慕可,氣不打一處來,怒道“你乾什麼?”
慕可也有些心虛,畢竟是蘇鶴的堂弟,他硬著頭皮道“那個,我們丞相大人寫字的時候不喜歡彆人離太近。”
“是嗎?”賀蘭珂狐疑地看向蘇鶴。
蘇鶴看了陸望一眼,無奈道“是。”
賀蘭珂道“七哥,我就是想問問你,你是不是將自己送給陸望換了援軍!”
蘇鶴驚訝抬頭“誰告訴你的?”
賀蘭珂跺了跺腳,帶著哭腔說“果然是真的!七哥,是我沒用,打不過賀爾嘉然,是我對不起你。”
陸望像看白癡一樣看著他,壓著聲音說“寒儘,怪不得當初賀蘭追想讓你做燕國皇帝。”
蘇鶴“……”
晚上,陸望在宮裡設了家宴,將蘇陸二府的人接進宮一起吃了頓年夜飯。
年後,各部門就開始緊鑼密鼓地籌備婚禮。
蘇鶴將禮部呈上來的婚禮流程儀式和工部呈上來的場地布置設計圖看了看,覺得沒什麼問題,便拿給了陸望。
陸望看完,認真批注完,又拿給了蘇鶴。
蘇鶴打開一看,驚訝道“濟藍河?”
許昭看著陸望的批注,憤然道“胡來!簡直是胡來!哪個皇帝大婚是在河上舉行的嘛?”
曾勉道“尚書大人打算如何?”
“還能如何?陛下說什麼就是什麼。”
曾勉道“那趕緊通知大家,彆瞎忙活了。”
天啟元年三月三,春風撩人,百裡花開。
整個鄞都城紅綢高掛,花燈滿城,士兵繞著濟藍河圍了一圈。湧動的人群摩肩接踵,絡繹不絕,紛紛伸長了脖子往河麵上張望。
隻見河岸上和拱橋上十步一個宮女,一個提宮燈,一個提花籃。畫舫一艘接一艘,靠在岸邊,甲板上絲竹管弦聲不絕於耳。
陸望一身大紅喜服坐於船艙,蘇季蘊正在給他束發。
陸望道“慕可,寒儘在哪艘船上?”
慕可一邊將頭冠遞給蘇季蘊一邊道“丞相大人在河的另一頭呢。”
“什麼?另一頭?”怎麼與想象中的不一樣?
“陛下彆著急,吉時一到,陛下就能見到寒儘了。”陸拂音在一旁理著喜服外袍,突然驚道,“嫂子,出事了!”
蘇季蘊剛把頭冠給陸望戴上,聞言回頭問道“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