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中那柄用直升機螺旋槳製成的長刀背看上去極厚,異常沉重。
淩子涵再次抓住廖秋的持刀的手腕,同時加重了扣握的力量。
他用森冷的目光注視著中年男人,伸出右手“把牌子還給我。”
對方不明白他想表達的意思“伱說什麼?”
“把通行牌還給我。”淩子涵重複了一遍剛才的話,並為此加上注解“我們不進場了。”
他的想法很簡單————既然眼前這個碎骨幫的家夥刻意刁難,那就收回牌子轉身走人。
鐘俊之所以能在崖子鎮開設酒館,其中很重要的一個原因就是守諾。
他的信用度極高。隻要是從他手上賣出去的金屬銘牌,鐘俊都會負責到底。
既然這次進不了垃圾山,那就把牌子帶回去,找鐘俊退錢。
反正這裡是碎骨幫、血狼幫和陰煞幫三大幫派共管地帶。等到下次垃圾山出現,負責掌控的幫派輪換,就能避開眼前這個無比貪婪的中年男人。
付出一個銀角換取進場資格,這是淩子涵的底線。
既然對方胃口太大,明確表示拒絕,就隻能退而求其次。
中年男人愣住了。
他顯然沒想到淩子涵居然提出這種要求。
心裡的意外很快轉化為憤怒,驚愕的表情也在臉上瞬間變成了惱羞成怒。
他用力攥緊掌心裡的那兩枚金屬銘牌,用狼一般凶狠的眼睛死死盯住淩子涵“想走?沒那麼容易!”
淩子涵臉上的神情一再變幻,所有在場的人都能看出他陷入了掙紮與抓狂。
“通行牌是我花錢買的,你憑什麼要扣下?”
“憑什麼要我給你三個銀角?”
“花錢進場,來去自由,揀多揀少各憑本事,一直以來都這樣啊!你們血狼幫做事不守規矩,憑什麼啊?”
必須承認,年輕有年輕的優勢。如果換了一個外表看起來成熟老邁的人說這些話,無論如何也起不到從淩子涵口中說出的效果。
他看起來很年輕,甚至顯得有些稚嫩,委屈與憤怒混合在一起,立刻引起了正在路口排隊等候進入的其他拾荒者共鳴,竊竊私語此起彼伏。
“這種搞法的確不合規矩。”
“這小子說的沒錯,人家花錢買了通行牌,卻攔著路不給他進去,這本身就不講道理。”
“我們來垃圾山揀貨都是為了錢,能賺多少是看運氣的。看著人家賺得多就眼紅,那要是這次誰揀到好貨賣了一個金幣,是不是還得把已經吃進去的肥肉吐出來?”
議論聲越來越大,很快形成一股隨時可能發酵的言論風暴。
姓王的中年男人頓時慌了。
在碎骨幫,“哨長”雖然權力不大,下麵隻管著三個人,但這個位置也是很多人盯著,沒有實力背景根本坐不穩。
自己花了大價錢好不容易成為哨長,肯定要在最短的時間裡將利益最大化。
柿子找軟的捏。如果不是看著淩子涵麵相年輕,他也不會將其當做第一個獵物。
任何事情都講究“首發性”和“延續性”。
隻要淩子涵俯首認輸,老老實實拿出錢來,後麵排隊入場的這些家夥就能套用自己製訂的規矩,專揀那些看起來弱小的家夥下手,強行索取加倍的入場費。
沒想到淩子涵根本不按常理出牌。他非但沒有屈從於自己的意誌,反而口口聲聲“拒絕進場”。
這樣一來,立刻引發了群情議論,自己反倒成為眾目睽睽之下的矛盾焦點。
中年男人滿麵鐵青,眼角微微抽搐,他不由分說,掄起手中的鋼管狠狠砸向淩子涵的左肩。
“小雜種,你找死!”
他想的很清楚,必須以雷霆手段壓服淩子涵,否則事態難以控製。
隻有血腥殘忍的暴力手段才能對其他人產生震懾效果。
就算畏於三幫共管的規則不能在路口哨卡公開殺人,也要把眼前這兩個該死的年輕人當場打成殘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