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尚祖臉上除了陰沉,看不到多餘的表情。
足足過了半分鐘,他才抬起頭,以極慢的速度環視周圍,凶狠的目光從在場每一個人身上掃過,仿佛要將所有人的內心看穿。
他揚起手中的小型播放器,將帶有淩子涵定格畫麵的屏幕高高舉起。
“你們看清楚,這家夥根本不是什麼喚火者。”他的語音抑揚頓挫,充滿了不容置疑的成分。
一言既出,四周頓時嘩然。
“這不可能,我親眼看著那個年輕人釋放火焰。”
“我也看到了,王超整個腦袋都燒沒了。這怎麼可能是假的呢?”
“他殺死王超的整個過程都錄下來的,總不可能連視頻都是假的吧?”
麵對來自眾人的紛紛議論,嚴尚祖顯得胸有成竹。
他很是不屑地發出冷笑“眼睛看到的就一定是真的嗎?你們都被騙了。”
“喚火者是什麼概念?一團火焰發出去,彆說隻是王超的人頭,恐怕就連整個身子都要一起燒個精光。但是現在你們自己看看,除了頭部,王超的屍體很完整,就連手指甲都在。”
“按照公認的武力排名,不要說是二階的適應體,就連三階強化體都不一定是喚火者的對手。咱們碎骨幫為什麼能在這種地方與血狼幫和陰煞幫聯合共管,占著這座垃圾山賺錢?就是因為三個幫派之間綜合實力差不多,誰也不占上風。”
“如果血狼幫或陰煞幫有一個適應體,彆說是你們,就連我都不是對手。”
“隻要是在場的人都很清楚事情經過,起因是殺人放火的那小子不願意給王超三個銀角的入場費。如果他真是喚火者,怎麼可能窮到連三個銀角都拿不出來?”
“如果他真的實力強悍,又怎麼會把區區這點錢放在眼裡?”
“同樣的道理,如果那小子真是喚火者,早就離開荒野去城市了。那裡有的是賺大錢的機會,隻要隨便說一聲,各大勢力爭著要,他還用得著在這種地方跟咱們撿垃圾搶飯吃?”
“他殺了人就跑,明擺著怕被咱們抓住。如果他真是強大的喚火者,肯定會留下來找咱們的麻煩。”
必須承認,嚴尚祖的這番分析絲絲入扣,合情合理。
周圍的碎骨幫眾聽得紛紛點頭。
“老大說得沒錯,是這個理。”
“難怪那小子殺了人就跑。如果他真是喚火者,還跑個屁啊!”
“可他為什麼能放出那麼大的一團火球?”
麵對質疑,嚴尚祖同樣有著合乎邏輯的解釋。
“隻要是機械備件就什麼都能裝,無論多大功率的火焰噴射器都不是問題。隻要有微型儲油罐和自動發火噴口,彆說是火球,就算長達十米的火焰都可以做到。”
“我賭十個金幣,那小子的左手肯定安裝了機械骨骼,而且他隨身攜帶的燃油儲存裝置容量不大,頂多也就一、兩發。如果油料多,火焰噴射時間長,他根本不會殺了王超轉身就逃。”
“彆玩了,裝逼是一門技術活,很講究技術的。”
嚴尚祖右手捏握成拳,惡狠狠地用力揮舞“碎骨幫的尊嚴不容褻瀆,既然他敢殺我們的人,就必須為此付出代價。”
孰是孰非在荒野上根本講不通,這裡唯一通用的法則就是實力,拳頭大的人說了算。
嚴尚祖心中自有他的算計。
什麼給王超報仇之類的統統都是廢話。雖說是王超主動挑釁在先,可他畢竟是自己人。
還有就是他那個擁有完整仿生皮膚的姐姐。如果她因此生氣、發火,進而變得執拗,嚴尚祖的夜間娛樂生活也會受到很大的影響。
他有辦法教訓那個女人,卻不能使用太過於強烈的暴力手段。
那個女人的皮膚一旦打壞,破裂,根本沒地方修補。到時候,真正是得不償失。
他再次環視四周,振臂高呼“跟我一起去崖子鎮,把那個該死的混蛋找出來。今天晚上你們可以用他的身體開心,想怎麼弄就怎麼弄。他的大腦和配件我一樣都不要,誰拿到就歸誰。”
這番話從立刻在人群中激起無比強烈的反應。
“頭兒說得真他碼真好,我聞到了錢的味道。”
“哈哈哈哈,我要從那個小子肩膀上割一大塊肉,誰都不準跟老子搶。”
“我要他的腦子。他很聰明,居然能想到用火焰噴射器冒充喚火者。用他的腦子製成基因培養液,用了以後效果應該很不錯。”
嚴尚祖很滿意自己掀起的這波狂放殺意。
他將手中的小型播放器扔給站在一旁的親信,目光忽然瞥見之前收了自己兩枚銀幣的拾荒者。
他瑟縮著身體正想溜出人群。
這個地方實在太可怕了,既然已經拿到好處,最好趁早離開。
“你給老子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