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自然,自從大學士兩年前於朝堂之上退隱,榮歸咱們青陽城老家,為了能夠多發掘出一些家鄉的人傑,便想到了舉辦茶會、以文會友這樣的方式,算上今天這一次,已經是第八次開辦。鄙人不才,是咱們青陽城唯一八次均被邀請參加的人。”
趙明遠說到了自己的得意事,臉上不由自主的便流露出了自傲的神色。
“聽起來好像很了不起的樣子。”
夏凡有些不明所以的點了點頭,他確實對這個所謂的茶會全無概念,所以根本沒聽懂趙明遠這是在炫耀什麼。
不過這樣的反應顯然讓趙明遠很不滿意。
冷哼了一聲,不屑的看著夏凡說道:“跟你說這些簡直就是在對牛彈琴!像你這種腦子裡全都是女人的敗家子自然是不可能明白的!
我這麼跟你說吧,之前的七次茶會,有四次都是被同一人拔了頭籌,在茶會上技驚四座、文壓群雄,隨後陳大學士就以私人名義直接將其舉薦進入了京都朝中!
不但省去了十數年科舉苦工,更是直達天聽,讓朝中的老大人們都對他有了印象,對於其以後在朝中的提拔,好處絕對是難以估量的。”
說到這裡,趙明遠的臉上明顯流露出了羨慕的神態,稍微恍惚了下後,就重新被一種自得的表情所取代。
伸手指了指自己,開口繼續說道:“自那人走後,我便成了曆次茶會中最有才華的人,目前已經連續三次在茶會中奪魁,隻要這次能夠繼續拔得頭籌,那麼想來……陳大學士一定會將我也舉薦進入京都朝中!”
“原來如此,這麼說起來,果然是很厲害呢。”
聽著趙明遠的自吹自擂,夏凡總算是明白了其中因由。
對於青陽城的這些書生來說,這確實是一個難以抵擋的誘惑。
如果真的能夠通過陳大學士的舉薦,省去科舉的麻煩,直接進入京都朝中,對於青陽城的這些書生來講,絕不亞於一步登天!
看著趙明遠那一副傲然的模樣,夏凡臉上雖然始終掛著看不出什麼內容的笑容,心裡麵卻是已經有了想法。
雖然隻是一次偶然……但若是在這次茶會上一鳴驚人的話,想來會很有些好處。
最不濟的,也能惡心惡心趙明遠不是?
能讓自己討厭的人憤怒,本身就是一種樂趣。
三頂轎子很快來到了陳大學士的府外,隨著轎子落地,四人從轎子裡出來後,楊柳率先上前敲了敲大門。
大門很快打開,一名老仆從內而出,然後笑嗬嗬的給楊柳見了一禮,接著便徑直領著楊柳四人朝著府內走去。
看起來這名老仆是認識楊柳幾人的,所以視線隻是在夏凡的身上多停留了一些時間,卻沒有開口詢問的意思。
楊柳幾人對這名老仆倒是客氣,隻顧著和老仆說些閒話,一時間也沒想起來去介紹夏凡。
夏凡自然是樂得清閒,慢悠悠的跟在了幾人的身後。
不出意外的話,這名老仆儘管打扮的非常樸素,整個人也仿佛隻是普通的鄉間老農一般,但必然和陳大學士的關係極為密切。
否則以楊柳三人的脾氣,不可能對這名老仆如此的客氣。
雖然說這是一個武修的天下,武道巔峰才是站在這個世界頂尖的那一群人最渴望追求的東西。
但在外域的範圍裡,個人的武力終究還是有其極限的,即便是達到凡人武道巔峰的武中至尊,儘管在個人武力上強大到足以令絕大多數的人感到絕望,卻依舊不是軍隊的對手。
麵對著如潮水般訓練有素的軍隊,縱然是武中至尊也無法正麵抗衡,所以外域的勢力脈絡始終是在以國家的形式存在。
即便是外域中最為頂尖的強者,輕易之間也不會和一個龐大國家交惡,哪怕他自身有足夠的能力在與國家為敵的過程中活下去。
但人終究是聚群的動物,任何人起於微末、發於華枝的過程裡,都會認識許許多多的朋友以及莫逆之交。
在乎的人越多,自然需要顧慮的事情也就越多。
更何況,任何一個能夠在外域範圍內站穩腳跟的國家,其必然都擁有效力於國家本身的至尊級強者!
而既然國家的存在形式占據主流,同時占據世界上最多數的又仍然是那些無法修武的普通人,那麼就必須要有相應數量的文臣對國家去進行治理。
武雖然能安邦,但隻有文才能治國,這是亙古不變的道理。
哪怕大乾王朝所在的地理位置頗為尷尬,南域十六國中,足足有七國和其接壤,堪稱是百戰之地,但對於文臣也依舊極為的看重。
當今大乾皇帝在位已四十二年有餘,很是崇尚於垂拱而治。
雖然一隻手始終牢牢的把控著軍權,但另一隻手對於政務上的東西卻很少去乾涉。
因此也使得文臣在大乾王朝內的地位幾乎和武將不相上下。
儘管大乾王朝的疆土範圍內,每一座城池的城主,都是手握兵權的武修,也是一座城池內名義上的最高統治者。
可按照大乾王朝當今皇帝一直以來的要求,凡是涉及到政務方麵的事情,城主基本上都是必須以城守的意見為準的。
這也是為什麼方才趙明遠在見到夏凡的時候,不但沒有丁點的畏懼之心,反而還敢肆意的進行冷嘲熱諷的原因。
夏柳兩家再如何強大,對於官方的實權派來說,也終究隻是民間勢力。
陳大學士陳自容就是這樣一個在大乾王朝內占據著舉足輕重般地位的文臣。
其出生於青陽城一普通民戶之家,自幼聰穎,博聞強記,少時便薄有才情,十歲時已名傳整個東山郡,至十八歲科舉入仕,因才華橫溢而受當時科舉主考賞識,至此一路青雲直上。
二十八歲那年,舊皇駕崩,新皇登基,其堪稱波瀾壯闊的一生也隨之而展開。
在之後長達四十年的為官生涯中,陳自容因自身灑脫不羈卻又嫉惡如仇的秉性,讓大乾皇帝對其喜惡參半,以至於三落三起,最低曾被貶為白身,最高則曾任十年宰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