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為什麼大哥會站在他那一邊!為什麼禦林軍會選擇光明正大的站隊!為什麼北唐袁家一改以往中立的態度!為什麼從不參加任何聚眾場合的餘衍會跑去給他慶祝生日!這是為什麼!”
皇家學院的學生住宿區內,乾光逸在自己的宅子裡大發雷霆。
整個房間裡所有能夠單手拿起來的東西都已經被他用力的砸在了地上,那些比較堅固的倒還好一些,可那些瓷器就著實倒了黴。
一個個粉身碎骨的同時,也讓房間的地麵上一片狼藉。
而在這房間裡,除了乾光逸之外,便隻有昨天晚上不住勸說乾光逸去參加晚宴的那名中年人。
麵對著乾光逸的怒火,中年人一言不發的站在房間的角落,眼觀鼻鼻觀心的垂手而立。
沒有任何要開口勸解的意思。
任由乾光逸就這麼狀若癲狂一般的發了足足十幾分鐘的瘋,直到乾光逸自己罵累了,呼哧呼哧的喘著粗氣,靠著房間內的書桌停了下來後,這名中年人才輕輕咳嗽了一聲,開口道:“殿下,在這裡發火並沒有任何用處,我們當務之急,是想一個合理的對策。”
“對策?什麼對策?”
乾光逸喘了兩口氣,下意識的反問道。
“顯然昨天晚上六殿下的生日宴會上,出現了一些徹底在我們意料之外的情況。這些情況既然連您都沒有任何的心理準備,並為之大發雷霆,那麼可以想象,參加了昨天晚上宴會的其他人,會因為這樣的情況而心裡麵產生怎樣的動搖。所以當務之急,我們必須首先要做的事情,是給其他人重新樹立信心,讓那些依附我們的人知道,儘管六殿下展現出了這般咄咄逼人的姿態,卻依舊不可能對我們造成任何威脅。”
中年人沉聲說道。
乾光逸微微一怔,隨後臉色立時陰沉了下來,有些遲疑的開口道:“難道就隻是一個晚宴而已,那些人就會對我失去信心不成?”
“殿下,那不是普通的晚宴!那是六殿下露出了猙獰獠牙的晚宴!無論是神武學院的院長大人,還是禦林軍和大皇子的表態,都讓我們變得非常被動!一直以來,軍隊的建設都是王朝重中之重的事情,包括您的父皇如今臨近大行,最為不甘的,也正是他所一手建立起來的這支堂皇之師,無法在他的指揮下爭霸天下。所以無論從任何角度看,軍方的支持,對於您和六殿下來講,都是重中之重的事情!”
雖然看出來乾光逸心情不佳,但中年人仍然不得不將自己想說的話都說出來。
如果昨天晚上乾光逸肯聽他的意見,前去參加晚宴,然後在現場喧賓奪主的話,情況還不可能變得如同現在這般糟糕。
但既然乾光逸不肯聽他的意見,以至於造成了現在這樣的局麵,那麼他唯一能做的,也隻有儘量去出主意,將這種不良的情況抹殺掉。
無論乾光逸心情如何,該說的話,他終歸是要說的。
“哼!大哥那邊從小就跟我不親!其他的軍方人物也一直都在這件事情上保持中立!沒想到六弟才剛剛出來,大哥和乾從龍就迫不及待的跑過去擺明立場!還有北唐袁家!受了王朝這麼多資助,居然還如此的不知進退!等我登基稱帝後,誓要將北唐袁家滅門!”
乾光逸雖然已經發泄過了一通,但顯然並沒有完全將自己肚子裡的火氣全都發泄出來,所以聽著中年人的說詞,再次忍不住說起了狠話。
中年人忍不住在心裡歎了口氣,他以前怎麼就沒發現,自家這位二殿下,居然是如此淺薄之人呢?
“你先下去吧,軍隊方麵,我會想辦法。至於你所說的人心不穩的事情,不用擔心!父皇本身是傾向於我的,這一點,誰都能夠看的清清楚楚!而且這幫家夥早已經聚攏在了我的身邊,改換門庭這種蠢事,但凡是聰明一點的,就沒人會做!”
乾光逸又是一通發泄後,這才不耐煩的招了招手,做出了一個趕人的動作,開口說道。
“殿下!事情絕對沒有您所想的那麼簡單!六殿下在晚宴上所表現出來的態度,足以讓血多心智不堅之輩產生投效的心思!甚至於一些喜歡行險之人,也有可能被六殿下引誘過去!昨晚不僅僅是力量的展示,同時也是在千金買馬骨!如果不慎重對待,必有大禍啊殿下!”
聽著乾光逸那不耐煩的語氣,中年人頓時急了。
“不用你教訓我!我知道該怎麼做!不需要你們來教!你們要做的,隻是按照我的要求,將我的意圖完整圓滿的施行下去便足夠了!懂嗎!”
乾光逸臉色一冷,眼神無比危險的看向了中年人。
中年人心下一寒,動作有些僵硬的點了點頭。
“既然懂了,就給我滾出去!以後若再敢質疑我的決定,你知道後果!”
乾光逸的語氣中隱隱的出現了一絲殺意。
中年人心下凜然,趕忙躬身,然後匆匆離開了宅子。
隻是乾光逸沒有注意到的是,中年人在轉身之後的那一刻,眼神中的冷冽之意,仿佛要擇人而噬般。
“林蓉……”
乾光逸盯著房門的方向,臉色陰沉的叫了一聲。
房間外第一時間傳來了答應的聲音,隨後林蓉便微微低著頭走了進來,一直走到了乾光逸的麵前。
接下來便是一陣毫無憐惜的狂風暴雨。
乾光逸似乎是要把心裡的不快全都發泄在林蓉的身上一般,沒有任何溫柔的意思。
而林蓉儘管一臉辛苦的表情,卻始終儘己所能的在討好乾光逸。
“呼……”
享受著林蓉溫柔的給他處理乾淨,乾光逸長出了口氣,忽然開口道:“林蓉,這些天你一直跟我著我,應該知道了許多事情吧,方才在外麵,你也聽到了不少才是,如果是你處於我這個位置的話,你會怎麼做?”
林蓉微微一怔,抿了抿嘴唇後,開口道:“二殿下,奴婢……奴婢不敢說。”
“有什麼不敢說的,就你我二人而已,說吧,我恕你無罪。”
乾光逸哼了一聲,沒好氣的說道。
不知道是不是由於林蓉賣力服侍的緣故,乾光逸的心情看起來好了一些。
“殿下……我覺得……如果……如果您的父皇現在就去世的話……那位置一定會是您的。您那位弟弟最缺少的……就是時間吧?”
林蓉跪在地上,不敢抬頭去看乾光逸,就這麼結結巴巴的說道。
乾光逸則是臉色立變,渾身的肌肉忽然間緊繃起來,看著跪在麵前的林蓉,眼神中的殺機忽隱忽現。
房間裡的空氣也仿佛隨之而凝固起來了一般,過了許久,乾光逸這才慢慢放鬆了下來,臉色一片鐵青的說道:“你先下去吧。還有,這話不要再和任何其他人提起,否則……誰都救不了你!懂嗎?”
“是!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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