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中怎麼可能有真正的大俠？淪落草莽，時不時做些打家劫舍的事情，要說是劫匪路霸倒還有可能，至於所謂的劫富濟貧的大俠，那是說書故事裡才會有的。”
夏凡一邊說著，一邊掀開了馬車的正門車簾，同駕車的血手血河說道：“去陳家興和羅開山約戰的地方瞧一瞧，明天兩人就要比鬥，如果有線索的話，那地方應該能找到些蛛絲馬跡。”
“是，少爺。”
血手血河兩人同時答應了一聲，然後便揚起了鞭子。
看著馬車朝著鄉寧縣城外駛去，兩名穿著蓑衣帶著鬥笠的男子從酒樓對麵的暗街中走了出來，互相對視了一眼後，其中一名蓑衣客扭身朝著相反的方向而去，另外一名蓑衣客則是身形連閃，不遠不近的墜在了馬車的後麵。
“總不可能每一個人都心懷惡意吧？那些所謂的名門正派呢？行走江湖，總得做些行俠仗義的事情吧？“
葉依然似乎還是有些無法接受。
“難說，江湖人士不事生產，門派要長久維持，便需要有相應的可以維持利益獲取的生意。無論是田產也好，還是其他的買賣也罷，對於門派來講，他們首先需要考慮的，是保證這種收入的持續性。所以門派同樣也會壓榨那些耕種的佃農，甚至由於本身具備一定的武力，在壓榨上比之正常的地主可能還要更狠戾一些。至於那些其他的買賣，自然也少不得同三教九流的人物打交道。”
夏凡的眼神有些飄忽，似乎是回想起了自己上一世所經曆的那些江湖之事。
“江湖是一個大染缸，身處其中，沒有那麼多黑白分明的事情。左道邪人做事更加偏激，采取的對利益掠奪的方式也更加直接，所以便更受官府的敵視和打壓，自然名聲也就臭不可聞。至於所謂的正道人士，有門派有基業，當然做事不需要那般露骨，披上一層光鮮的外衣，將蠅營狗苟都隱藏於陰暗之中，所以表麵上看起來自然更讓人能夠接受一些。”
“照你這麼說，這偌大江湖，就沒有乾淨的地方了？”
葉依然皺眉問道。
“天下熙熙攘攘，皆為利來利往，隻要牽扯到利益，就不可能有真正乾淨的東西。所謂窮文富武，這些江湖門派所能招攬到的又都是一些家境普通的人，他們修煉所需要的花費從哪裡出？當然是要通過剝削彆人了。”
夏凡冷笑了一聲，毫不掩飾自己對於江湖的鄙夷。
“真正的高手，要麼出於世家豪門，要麼便屬於皇室官府，學得文武藝，賣於帝王家，外域中，掌握了絕對資源的，永遠是皇室和豪門，有本事的武修自然也隻會來自於這裡。至於江湖……一群上不得台麵的所謂‘豪傑’罷了。”
鄉寧縣城並不算大，西周的城池建設也和大乾王朝有著迥異的區彆。
由於分封九王，全國領土一分為十，各諸侯王分彆建設各自的領地，所以在西周境內，多得是如同鄉寧縣這樣的小城。
林林總總數千小城星羅棋布的分列在西周境內，除了八大王城和皇城之外，西周內幾乎找不到任何一座能夠和大乾王朝境內城池相比的宏偉巨城。
也正是因為如此，之前在皇宮之內，夏凡才會提議直接以精銳騎兵，突襲西周皇城的建議。
隻要速度足夠快，這些小城根本就來不及調動起有效的抵抗，如果再考慮到大乾王朝早便布置於其中的密諜能夠提供的支持，精銳騎軍甚至完全可以在西周境內旁若無人的迅雷般疾馳，在抵達皇城腳下前，都有可能碰不到任何一支西周的軍隊。
血手以及血河兩人駕駛著馬車，很快來到了鄉寧縣城外的官道上。
不知道是不是受到了陳家興和羅開山將要進行比鬥的影響，本應該比較熱鬨的官道此時卻是空無一人。
“那個跟著的人，不用管嗎？”
隨著馬車停下，葉依然抱著花生跟在夏凡的身後下了馬車，開口問道。
那名從城中就一直跟在馬車後麵的蓑衣客，此時正在馬車後麵五十多米的距離上，避於一棵大樹後麵，自以為隱秘的偷偷觀察著這邊。
“不用管，這種想打主意的人很多，一次性的全都吸引出來，然後一起處理掉，也省得麻煩。”
夏凡一邊說著，一邊四下裡看了看這被陳家興和羅開山所挑選的武鬥場地。
一時間倒也看不出什麼異常的東西來。
“你要找的東西，和那兩個人有關嗎？”
葉依然和夏凡並肩而行，花生則是百無聊賴的趴在葉依然的肩膀上，血手血河步入了官道兩旁的林地之中，各自尋找著是否有異常的地方。
白行書則是和那名大內高手守在馬車上。
身為巔峰層次的武中至尊，那名大內高手縱使放眼整個南域，也是最頂尖的存在，所以此次出來，基本上隻會負責夏凡的安全，其他的事情，並不會過問。
“咱們進了西周之後，我聯絡了一個密諜，根據他所提供的一些情報，我從數個不同的邊境城鎮中選擇了鄉寧，為的就是那個陳家興。依然，你不覺得……陳家的遭遇，和之前咱們遇到的事情，頗為相像嗎？”
夏凡一邊緩步而行，一邊隨口說道。
“你是說……滅門陳家的人，跟當時來襲擊咱們的那批人，是一夥的？”
“可能性很大，因為做事的手法非常相似，從那位密諜所提供的一些消息來看，在陳家被滅門之前，所發生的一係列不怎麼顯眼的情況，也很有幾分雷同的地方。不過真正讓我懷疑會有關聯的原因，卻是那羅開山。一個積年九品武師，明明已經被認定這輩子都隻能停留在九品武師這個境界上的武修，卻突然突破成為了武宗，這裡麵……說不準便有什麼不可言說之事。”
“還是有些牽強，或許隻是巧合呢？沒準那羅開山有什麼奇遇也說不定。”
“那羅開山確實有可能得了什麼機緣，但也不能因此就放過，況且……我從不認為這個世界上真的存在所謂絕對的巧合。巧合這種東西，若是發生的多了，就肯定有其必然要發生的原因。”
夏凡笑嗬嗬的扭頭看向了側麵，那被稱為清江四鬼的四名刀客緩緩的從夏凡所看到的方向步行而出。
與此同時，在夏凡的背後，之前被白行書一劍砍斷了手腕的肥壯漢子也和他那兩名同伴一起走了出來。
“比如，眼前這件事情，就遠非巧合那麼簡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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