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一個回答明顯很是出乎葉依然的意料之外，大眼睛盯著夏凡忽閃忽閃的看了好一會兒，又扭頭四下看了看雖然人流密集，但卻仍然略顯蕭條的那些商鋪，這才開口道：“隻有十年？十年時間……怎麼會變成這樣？”
“因為程家當前在位的家主，便是於十年前登上家主之位的。而這位家主，被認為是程家傳承數百年來，最天才的一位家主。他的天才不僅僅體現在武修境界上，琴棋書畫、詩酒花茶，似乎隻要是這個世界上有的東西，他便無一不精、無一不曉。”
“當年在還沒有繼任程家家主的時候，那位天才便名動大乾王朝，即便是放眼整個南域，也有著巨大的名聲。可奇怪的是，隨著程家上一任的家主意外橫死，由這位天才繼任了家主之位後，他原本那堪稱經天緯地的才華卻是漸漸的鋒芒儘收，整個人無比低調的蜷縮在北荒郡的郡府之內，直到現在，十年時間過去，已經沒有多少人還能再記得他的名字……”
說到這裡，夏凡抬手指了指自己的太陽穴，解釋道：“當然，這些都是由密諜提供的情報信息。”
“聽起來很耳熟呢，似乎和某人……很相像的樣子。”
葉依然意味深長的看了夏凡一眼。
“咳咳，這可絕對是有著巨大的不同。”
夏凡乾咳了兩聲。
當然不同，對方是真正的天才，而他卻是由於那不知道是真實、還是夢境的未來二十年經曆，再加上魂戒的作用，這才能夠達到類似的成就。
若是真要比較的話，高下立判。
“對了，有件事我挺好奇的，隻是總覺得如果就這麼問你的話，會顯得我太過在意，也讓你不必要的緊張，所以一直沒問。但這段時間裡，我偶爾想起，又覺得若是如此可疑的不去詢問，似乎更為不好，因此還是打算問一下。”
葉依然看著夏凡那略有些尷尬的表情，開口說道。
“恩？什麼事？嘿嘿，你我夫妻之間，有什麼是不能說的。”
夏凡頓時一臉賤笑。
“菲兒姑娘不在京都府，她去了哪裡？你在回了京都之後，並沒有去找過菲兒姑娘，似乎早就知道菲兒姑娘已經離開了京都府一般，所以我有些好奇。”
葉依然平靜的問道。
啊？
夏凡立時愣住，他完全沒想到葉依然詢問的會是和寧菲兒有關的事情，沒有任何心理準備下，整個人一時間顯得有些慌亂。
“你看，我就知道問你的話，會讓你感覺緊張，放心吧，我沒有彆的意思，純粹隻是好奇而已。”
葉依然沒好氣的說道。
“額……這個……我確實在回京都之前就已經知道了菲兒離開的事情，是光遠那邊的人，在提供情報信息的事後，順帶著告訴我的。你一直以來對那些情報信息也沒有什麼興趣，所以……所以我就沒跟你說過……”
夏凡一邊說著，一邊偷眼看著葉依然。
偏偏從葉依然的臉上，他又完全看不出任何東西來，這讓他的心情著實有些忐忑，不知道葉依然忽然詢問起寧菲兒，究竟是真的純粹好奇，還是有著彆的意思……
“我又不是在審問你，隻是覺得菲兒挺可憐的而已。”
葉依然沒頭沒腦的說了這麼一句。
夏凡卻是聽得越發心虛起來。
可憐？為什麼葉依然會突然這麼說？難道自己和寧菲兒之間的事情，終於被發現了？
但是離開京都府後的這兩年多時間，自己和寧菲兒根本就沒有過任何的聯係，就算被發現，也應該是在京都府的時候就被發現吧？
“彆胡思亂想，我又不是瞎子，怎麼可能看不出菲兒對你的意思。”
葉依然扭頭瞥了夏凡一眼，開口說道。
“啊……這樣啊……那個……菲兒其實早在咱們離開京都府後沒多久，便再次雲遊四方去了，所以具體她現在在什麼地方，其實我也不是很清楚。”
夏凡撓了撓頭，儘可能想讓自己的語氣顯得正常一些。
不過很可惜，這般刻意的去掩飾，反倒是讓他的語氣聽起來更不自然了。
“算了，我不問了，看你這副樣子，我要是再繼續問下去，指不定你會怎麼想呢。不過夏凡，以後對菲兒好一點。”
葉依然往前走去，領先了夏凡半個身位，接著說道：“我可以陪在你身旁很久很久的時間，因為彼此修煉的功法緣故，我和你已經如同一體。但是菲兒不一樣，菲兒隻是一個普通人，她在琴道上造詣再高，也終究還是一個普通人。對於一個普通的女人來說，她們的青春是非常非常短暫的，可能幾年時間的流逝，對於你我來講不過恍惚之間，但對於一個正常的女人來說，卻沒準便是她們的一生。”
夏凡微微一怔，總算是從葉依然的這番話中，聽出了一絲感慨的味道。
心知葉依然這些話是發自內心的，卻依舊有些不確定的問道：“依然，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隻是告訴你，有些事，不需要那麼偷偷摸摸的，女人的敏感遠比你想象的更加厲害，我對菲兒也沒有成見，因為她注定了，隻能是你生命裡的一個過客。但是對她來說，你卻有可能便是她的全部。所以現在這樣的狀態，對菲兒實在是太過殘忍。”
葉依然說的無比透徹。
夏凡卻是聽得徹底呆愣在原地。
他從來不知道，葉依然居然會是這樣的想法。
那麼長久以來……他那偷偷摸摸的和寧菲兒之間如同偷情一般的過程……究竟有什麼意義？
而且現在看來，恐怕那些類似於偷情的過程，也根本就沒有瞞過葉依然的眼睛。
沒錯……當初在功法共享之後，他和葉依然兩人便互相之間基本上沒有了任何的秘密，仿佛是一隻手的正反兩麵一樣，自己和寧菲兒之間的那些事情……當然不可能瞞得過葉依然……
想到此，夏凡忽然一陣莫名的羞愧，他突然發現，儘管從上一世到這一世，葉依然始終是他最愛的那個女人，甚至由於上一世所經曆的那些事情，讓他對葉依然的愛，已經到了某種超脫於感情之上的程度。
但他並不沒有真正的了解葉依然！
這麼久的時間，葉依然一直默默的陪在他的身邊，但他從沒有真的試圖去走入葉依然的內心當中。
葉依然說這件事對寧菲兒不公平，但對葉依然自己……又何嘗公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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