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裡沒人,在江泠霜的意料之中。他專門選在他們上班的時間回來的。
在鞋櫃的角落裡找到了自己夏天的涼拖鞋。客廳裡又變了樣子。現在這個房子裡,能讓他回想起媽媽的物件越來越少了。
江泠霜隻背了一個小包回來。
徑直走向自己的臥室。
隻是開門之前,他還是不由自主的轉身打開了另外一扇門。
房間裡很亮堂,陽光充足。一張被收拾的整整齊齊的大床,被褥蓬鬆,看起來就很暖和。窗戶邊還有一個大大的書桌。空氣裡還有淡淡的清香味。雖然人在住校,可一看這個房間就是每天都被精心的打掃著的。
可除了從窗戶透進來的陽光,這裡早已經沒有了一點江泠霜熟悉的樣子。
不,就連那陽光,也不再是他熟悉的陽光了。
江泠霜看了一眼,就關門走了。
這裡原來是他的畫室。是家裡最大,光線最好的一個房間。媽媽特意騰出來給他在家畫畫用的,說她的小霜是天生的畫家,這樣的條件已經很委屈他了。
隻是後來,就變成了彆人的臥室。
江泠霜回到自己的房間。
不大的房間內堆放著各種雜物。書桌上早已經積了厚厚一層的灰塵。
不過他去學校之前就已經把畫具和床罩了起來。
把背包放在地上,把床上的雜物搬下來堆在角落裡。揭開罩著的布,又從衣櫃裡拿出一床有些黴味的被子。他就這樣隨意的鋪在床上,倒頭就睡。
他沒有收拾房間的打算,反正也住不了幾天。
這裡能讓他留戀和熟悉的東西越來越少了。看了以後也沒必要執著於回來了。這是江泠霜睡過去之前唯一的想法。
其實就連這間臥室,他也還不適應。
他的原來臥室在對麵。雖然比不上那間畫室大,但也十分舒適媽媽布置的也很用心。
是媽媽走後,他在這個家裡唯一能感受到溫暖的空間。
隻是高考結束回來的時候,他的東西已經被隨意的丟在現在這間客房內。
那個女人事不關己回了臥室,隻把他的父親丟出來麵對他的質問。
當時那個人是怎麼說的呢?
噢。他說“小霜,你高考都結束了,以後在家住的時間更少了。用不到那麼大的房間。安安他一直想要一架鋼琴,之前家裡沒有多餘的地方。那個房間給他做鋼琴房,正合適。”許是他自己覺得自己沒理,或者是被江泠霜冰冷的目光看的心虛,避開了江泠霜的視線,為了掩飾自己的心虛,又加大了音量“這事是我定的,不怪你阿姨。你這麼大了。也該讓著點弟弟。彆這麼不懂事!”
他口裡的安安是那個女人帶過來的孩子。他斥責自己的兒子那麼大了,其實江泠霜也隻比他大了兩歲而已。
“嗬!我媽可沒給我生什麼弟弟。難道是我考試這兩天,哪個女人又給你生了個兒子?”江泠霜諷刺的看著那個他稱之為父親的人。
“你個混賬!怎麼跟你爸爸說話呢!”戳了他的痛處,他開始跳腳了“你不喜歡女人,不能給我江家傳宗接代。我老了還能指望你什麼?安安是個懂事的孩子,他才是我江家的好兒子。”
“沒錯。他是沒有你的血緣,還不姓江的,你江家的好兒子!”江泠霜轉頭就進了房間。不顧後麵氣的要暈倒的男人。
那個女人不願意再生,說怕身材走樣,又怕再有了孩子,安安會傷心。反正不知道怎麼的,姓江的竟然也同意了,隻一心把那個孩子當親生的帶。特彆是在江泠霜跟他出櫃之後。對那個孩子更好了。
還幾次提出要給他改姓江,那個女人也沒說同意還是不同意。隻是一味地拖著。
在他開學前,兩個人還在因為這件事爭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