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思王身處蜀中,武林名門林立,幾大門派皆為朝廷所忌憚,尤以武林秘會為盛。
武林秘會本是沈破崖所創之門派,江湖人卻從未見其廬山麵目。
武林秘會沈浪角反倒是常常亮相武林大會,憑借超越眾生的絕學以壓倒性的優勢擊潰諸多門派,成為武林盟主。
武林盟主本身沒有號召武林之權,但有威嚴可以仲裁門派之糾紛。
武林盟主,存在意義本來不大,雖說武林秘會殺手亦為四大殺手盟,可是天下絕頂高手如過江之鯽,也非一家隻手遮天。
後思王單論技擊難以與武林秘會會主沈破崖相提並論,但是德行卻非天下人所比擬。
後思王之德行,也成為江湖人十分敬畏他之根源。後思王手下有一批俠客,調停各方江湖人士之紛爭。
可是,出了巴蜀,也就沒人會認同後思王這樣反王。其實當時百姓,也不知道,各路反王,誰將取勝,隻好四處逃竄,以待天下平定。
禍亂皆由人心,不要把一切罪責推給君臣。太多人喜歡把曆史自上而下,不知道造成禍亂根源自下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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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遠都是絕大數人老百姓決定未來走勢,而不是那些少數的權貴。
當然少數權貴脫離大眾生活,產生大量錯覺,以為他們統治老百姓。
自古以來老百姓隻知道族長和村長而不是皇帝、宰相。
科舉給人很多錯覺,就是科舉可以改變命運,給老百姓一定幻想,也造成老百姓羨慕權貴生活,可是權貴是不幸,是被約束的,被文明捆住,這也是禮製難以推廣的根源,本身就是脫離現實,也是巫文化延續而已。
在巴蜀,最近幾年出了一個神風堂,這個堂主步飛,是師從鶴鳴山道士,學得一身本領,下山立了神風堂,有意在招收過往流民,傳授武藝,可以共同抵抗四處流竄的盜匪。
神風堂,日益壯大,不得不分化另一個組織聖門,由步飛的師弟成樓主持,開始滲透到西域境內,有意進入天山一帶。
西域,早已是漢胡混居,是聯係東西方陸上樞紐,也是塞上牧民遷徙要道。
很多國家紛紛在一帶建立國家,可是自身掠奪性,沒有融合本地居民,隨著自身腐化,必然被原地居民打退,或者融入本地居民之中,成為他們中一份子。
在當今亂世,農人都無法安居樂業,遊牧人自然要在邊塞搶掠一番,可是無人可搶,隻能逃亡綠洲,換取食物。
遊牧人,也許是缺乏食物,總是可以團結一心地搶奪散居各地農人。
農人,分布過於分散,天然需要政府保護,可是農人在政府打跑遊牧人後,又討厭政府收取皇糧。
人世間,所有事情都有條件,既要守衛土地,又不供養國家,自然長久不了。
這也是華夏王朝崩潰先兆,這個世界從沒有什麼對錯問題,而是自身內部協調的問題。
老百姓不會看長期問題,隻關心切身利益,而政府不可能隻考慮眼前事情,必然謀求長遠,二者沒有協調者,自然會發生強烈對抗。
華夏王朝,目前就麵臨這個困境。無辜的百姓,既討厭政府,又想不戰爭,其實是一個純真幻想。
在這個世界,滿是豺狼時,你隻能養一隻老虎,才可以得到安定。
國家誕生,源自強盜入侵,部落之間必須聯合,才可以對抗外來入侵。可是,部落之間,也有主次關係,強調哪一家才是東道主,才可以帶領各部落共對外敵。
華夏王朝,內部士族,已經分化,不少家族念中搏王朝舊情,打算暗中扶持中搏王族後裔,讓他們入主中原,複辟中搏王朝。
其實中搏王朝改朝換代一百年,留下中搏後裔寥寥無幾,獨以後思王名望為尊,大有複辟之勢。不少江湖俠客紛紛歸附其門下,大有養士之風。世間重名利者,盈滿天下。後思王自然四處籠絡四方人才,以待時機。
神風堂也是後思王名下重要組織,如今析出聖門,有意在西域開拓,聯合西域各門派。西域素來以胡為主聚集區,如今不少華夏子孫已經在當地繁衍生息,雙方時常發生糾紛,但也促進各族交流。
聖門成樓意在聯絡天山派、昆侖派、崆峒派等西域門派,抑製住吳極鬆擴張。其實朝廷也開始低聲下氣,籠絡他們。這些西域門派,遠離權力中心,自然對當前局勢,有點觀望。
成樓身高不算高,在那些八尺漢子麵前,略顯矮,穿衣搭配也是比較隨意,一般是粗布衣服,顯得方便打鬥。他走在百姓麵前,沒有人會覺得是喬裝,而是本色如此。
此次,成樓隻身獨闖西域,一路麵對來往土匪,可是憑借矯健身手避開了,不願意驚動西域各方勢力。畢竟西域,也不是什麼太平地方,胡漢之爭異常激烈。成樓之所以願意下山,助步飛一臂之力,全看在蒼生受難,希望可以出一位雄主,平定四方,這樣天下有可以得一時太平。
天下大亂時,各路草莽英雄,仰慕雄主而投之,以圖建功立勳,可成樓心中誌向,隻願為黎民,不願榮華富貴,一旦事成歸隱山野,遠離天下豪傑視野。
成樓是一個誌向立下來,就不會改轍之人,循著心中誌向,不斷前行,在鶴鳴山苦修十載,終於受師兄之邀,下山主持聖門。
他在後思王麵前許下諾言“倘若無功而返,我便橫屍西域。”
後思王聞言,打圓場地說“成大俠,不必如此孤注一擲。來日方長,我不想為潛在盟友,損失一員忠義俠士。”成樓麵上表情,依然是大義凜然,他的話從來不是隻對彆人說,而是對自己說,對自己良心,讓良心印下來,不給自己反悔機會。
成樓見那些盜匪走遠了,便從山林走下來,繼續前行,這一次他沒有騎馬,沒有帶很多人,隻是化身難民裝束,隻是這些道路,人跡罕至,不能不混在難民中間。成樓內心冷靜到極致,不敢驚動這些盜匪,否則招惹到江湖各派注意,這樣此行便會無功而返。
這一趟,成樓第一次為後思王攬事,一旦失敗,必然是無顏回歸,隻好以死謝罪,反倒是汙了師兄步飛之名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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