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千川從集訓營歸來,單肩背著他的行李包。頭上發絲間沾著塵土、臉頰兩側掛著汗珠,匆匆踏入教室,高大身軀一眼斐然。
同學們熱情和他打著招呼,圍上去寒暄問考得怎樣。陸千川謙虛含笑應付,視線遠遠地鎖定住教室最後一排角落裡的安然。
安然漫不經心刷著題,沒有抬頭看陸千川。
陸千川一路上都在和安然發消息,他知道安然心裡其實很高興,隻不過在裝蒜。
“我回來了,你有沒有想我呀?”大狼狗突出重圍後,屁股剛貼到座位上,包都還沒從肩頭放下來,就搖著尾巴著急問。
“174。”安然沉寂得就像一攤死水,答非所問。
大狼狗:“哈?”
安然:“自從大年初九我去奧賽營以來,你發過174次微信問我有沒有想你。”
大狼狗用前腿肘子撞了一下同桌,狗臉都快笑爛了:“真是難為你了喲,數學不好,還天天數著。”
安然不近人情的死魚臉估計也隻有陸千川才會喜歡:“我沒有數。在聊天記錄裡查找關鍵字,出現了多少次,可以自動統計。”
大狼狗:“聊天記錄?”
安然:“嗯。我經常把和你的聊天記錄翻出來看。”
大狼狗歪頭歪耳朵:“為什麼?”
安然:“因為我想你。”
大狼狗的小心臟準備又一次起訴安然謀殺它。
陸千川低下頭,雙手伸進抽屜裡,明麵上是在整理自己的座位,實際上是不想讓同桌看見自己壯漢臉上少女般的笑容。
他發現自己的課桌沒什麼好整理的。抽屜裡的書本文具放得整整齊齊,桌麵桌腳和桌背也都擦拭得乾乾淨淨,不用猜也知道是哪個賢惠的田螺少年乾的。
陸千川抬頭,瞥向安然,不管自己已經從少女笑變成的癡漢笑:“嗬嗬,嗬嗬嗬,安然,你對我真好。”
安然鄙視:“廢話,你是我男朋友,我不對你好,還對誰好。”
安然聲音又冰又小。陸千川聽到後還是警覺地四處張望,看看有沒有被其他人注意到。
他低聲提醒同桌:“安然~~這可是在教室,你這樣說話會不會太招搖了?”
安然有錯就認、有錯必改:“你說得對,不能太招搖。主要是我隻把你放在眼裡,一不小心就把班裡其他人給無視了,我會注意點的。”
陸千川眯眼,喵了個喵,你這叫哪門子注意,現在這句話也很危險的好伐。但......沒關係,小爺我喜歡聽,怕毛。
“安然,我聽說你前幾天在學校興風作浪了?”陸千川記起來有正經事要問。
“沒有啊。”淡定的安然繼續裝蒜。
陸千川:“沒有?我今天一考完就接到學校的電話,要選我擔任學生會的學習委員,還要進行采訪表彰,另外還有獎學金。”
“平行班的學生能保持在年級前10,還能拿奧賽獎,理所當然。”安然裝,繼續裝。
陸千川:“你少糊弄我。你在校長辦公室替我跟許多搶功勞,這事兒彆以為我不知道。”
安然表示奇怪,這種糗事,校方理應不會聲張:“誰告訴你的?曹尤魚?”
陸千川也不隱瞞自己對象:“副校長。”
“哈?”安然擠眉,出乎意料。
陸千川:“副校長親自給我打的電話。他還讓我多勸勸你,讓你彆亂來。那語氣,老可憐了,就像被土匪欺負了似的。”
安然皮笑肉不笑:“哼,他還真是會選人。”
陸千川腦子轉不過來:“啊不是,我隻稀罕你,又不稀罕那些虛的獎勵。你為了我和副校長乾架為啥?學校把獎勵給許多就給唄。之前你還叮囑我,要多幫襯他,他成績不好,不像我們可以有很多選擇。何必為這事兒與許多絕交呢?”
安然:“我沒有和許多絕交。”
陸千川模仿暴怒又冷酷的口吻:“【許多吃掉的,都得給我吐出來~~~】這話不是你說噠?”
安然誇獎對方模仿得很像,他笑曰:“那是說給副校長聽的。”
陸千川:“許多聽到會怎麼想?”
安然:“不知道。這幾天我都沒和他碰過頭。唯一一次體育課我去操場,遠遠地看到他一眼,他應該也發現了我,拐著彎跑得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