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報到的同學越來越多,布告欄前沿也變得越發擁擠。陸千川比安然高大半個腦袋,他單手搭著安然,將其半擁在側懷,護著安然退出了人潮,折返操場上空曠處。
陸千川大大地張開四肢,伸了個懶腰。懶腰幅度過大,露出了沒有贅肉的腰和緊致的馬甲線。伸完以後,他神情舒暢:“走吧,我帶你去教室。”
安然瞄著對方愉悅樣兒,有些不解:“明明中考落榜,你怎麼還挺高興的。”
陸千川笑著反問:“我不該笑難道還該哭嗎?我瞧你不也很冷靜,一點兒也不難過呀?”
安然不屑:“我一直都是這張死魚臉,你怎看得出來我難過不難過?”
“喲!你居然承認自己是死魚臉?”陸千川樂嗬。
安然:“我就是我,為什麼不敢承認。”
陸千川:“我也不知道為啥,反正我就是能看出,哥們你平靜得很,既不難過,也不怨恨。”
安然:“人這輩子,輸贏起落本就是常態。贏了就歡天喜地,輸了就哭天嚎地,這種ob的事情,我做不出來。怨恨就更談不上了,我恨誰?難不成我該恨現在處境?人家東城高中收留了落榜的我,我該感激才對。”
陸千川舔嘴唇、點頭抖腿,抬起下巴含笑,居高臨下欣賞對方:“有骨氣!我喜歡!”
他又補了一句:“我就說自己看你又順眼又投緣吧。果然小爺我欣賞水平高啊。”
安然見對方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兒,問了句:“你還沒回答我,為什麼你落榜了還很開心的樣子。”
陸千川故作慘兮兮地誇張曰:“我本來是很難過的,終日以淚洗麵,在來報到的路上也一把鼻涕一把淚。”他表情突變開朗,“結果我一看分班榜!嘿~~你小子也在這學校,還和我同一個班,心情頓時大好。”他心滿意足地摸摸自己肚皮。
安然:“哈?跟我有什麼關係?”
陸千川:“我中考撲街,居然還有全校前十名的人給我陪葬!你比我更虧好伐,這麼一想,好像我也不是最慘的,一下子就心裡平衡了。”
安然眉頭直跳:“嗬嗬,你還真是會自我調節。”
陸千川:“當然,得歸功於你這個工具人。而且吧,你我都是落榜生,我也說過了啦,看你順眼又投緣。咱倆相依為命、合葬三年,也不賴嘛。”
落榜到東城高中,安然不覺得難受。但一想到要和眼前的痞子共處三年,他開始覺得頭疼了。
——劇透小劇場——
10個月後,第二學期期末考完,
陸千川在座位上坐立難安,無論怎樣都想不出緊急問題的解決方案。
最後的時間節點正在逼近,他焦慮地喊了同桌一聲:“安然~~”
安然與陸千川截然相反,他鎮定得有如死潭深水,也知道陸千川焦慮何事,遂打斷,曰:“彆慌,山人自有妙計。”
.......
五分鐘後,
班主任嗬斥安然:“不行,我不同意!你這種歪腦筋小伎倆甭想過我這關。”
安然眼中寒光一閃,陰陽怪氣地威脅道:“你是班主任,規矩是你定的,你要耍賴反悔,我也拿你沒轍。但隻要你耍賴,我從今兒個起,到高考為止,所有科目所有考試一律交白卷。”
安然反手一指:“他也交白卷。尤魚老師,你好好掂量掂量,到時候會不會真的變魷魚被爆炒喲。”
班主任好似被打碎牙齒隻能往肚裡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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