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一會兒,他忽然開口說:“小刀,我這把年齡了,其實也沒啥牽掛的——”
我知道他想勸我們不要去,趕緊擺擺手:“老羅,咱又不是第一次走投無路了?丁晴多狠的招兒,咱們都活下來了,還怕啥?相信我——你就相信水月,行不行?”
羅老九搖搖頭:“兔崽子,咋這麼多廢話?水月,要不你再考慮考慮,錢麻子撿鬆子,我們也能多撐些日子。”
連水月見火又燒旺了,開始擦槍擦子彈,笑著說:“你們不是天天念叨著,小刀是福將,咋了,這會兒就不是了?”
他倆趕緊搖頭:“肯定是,小刀是福將。”
“對嘛,丁晴和馬大鼻子安排了這麼久,就想把咱們一網打儘,現在呢,咱們不還是好好活著?彆擔心,沒啥事兒。”
我也把子彈都掏出來,馬槍擺在麵前,開始擦槍。
一晚上折騰,槍裡和子彈盒中都是雪,現在烤了火,雪立刻融化。要是不清理乾淨,隻要我們離開火堆,雪水凍成冰,槍就廢了。
外麵的風小了一些,但雪還在下。
連水月坐在火堆旁,一邊比劃一邊說:“小刀,一會兒咱們要從這裡出去,沿著山穀往東走,第三個山頭往右拐,就是咱們原來紮帳篷的位置。有點遠,趁著天黑,咱們的速度要快一些。”
羅老九從懷裡掏出一個小布包,嘴裡念叨著:“我這老山參——”
我趕緊擺手:“算了老羅,我倆年輕,用不著那個,你趕緊收起來。”
“你倆一人來一片唄,好東西。”
連水月也搖搖頭:“吊命的東西,收好了,關鍵時刻有大用。老錢,你倆就在這裡等著,火彆滅,警醒著點兒。”
“好,老羅就交給我了,你倆也要小心——我再囉嗦一句,要是到地方,真沒什麼機會,趕緊回來,咱們再想彆的辦法。”
我挪過去,一把摟住他的肩膀,笑道:“老錢,咋這麼囉嗦,這也不是你的風格啊?”
“這都啥時候了,還風啥格?記住嘍,你倆要是出事兒,我和老羅也走不出這大山。”
“好,放心吧,我瞅著情況,不行就回來。”
眼看著天快黑了,我倆又喝了幾口熱水,把袖口靴子都紮緊,背上槍,拄著錢麻子找來的兩根“拐棍”,出發了。
連水月在前麵領路,我們拐進山穀,開始沿著南側的林子前進。
走了一會兒,天開始黑下來,我們一前一後,拉近距離,也不說話,埋頭趕路。
在這樣的天氣趕路,其實非常危險,雖然不會遇到熊瞎子,但腳下隨時可能出現雪窟窿,萬一掉下去摔傷了,必死無疑。
連水月隻能用手中的棍子試探著前進,我跟在後麵,也儘量踩著她的腳印,速度不算快。
就這麼一直走到大半夜,我們爬上了一個緩坡。
連水月指著前方,低聲說:“小刀,再往前走就到了,他們應該已經把咱們的東西都帶走了,正在林子裡埋伏著。”
“水月,這大冷天的,他們就算點了火,在外麵也待不住,隻能鑽帳篷。咱們小心一點,先看看他們埋伏在什麼地方。”
說罷,我們沿著坡爬上去,繞到前麵,開始慢慢往下走,尋找他們的藏身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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