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趕緊從帳篷裡爬出來,發現天還沒亮。
錢麻子滿身是雪,連水月已經開始準備彈藥。
“小刀,遠遠的一長串燈,應該是爬犁隊,往山穀口來了。”
我趕緊穿上鞋,扭頭正好看到水田從帳篷裡爬出來,於是給錢麻子使了個眼色。
水田明白什麼意思,趕緊說:“等一下,我穿上棉大衣再綁!”
錢麻子抓起一根繩子就過去了:“時間緊張,你就彆穿了,一會兒我給你蓋上被子就行。”
“你輕點兒,我這胳膊上還有傷呢!”
錢麻子三下五除二綁好了水田,又把他推到帳篷裡,這才背起擲彈筒,在腰上綁好了裝炮彈的帆布袋子。
連水月囑咐羅老九說:“老羅,收拾一下,如果有情況,咱們隨時要撤。”
“行,放心吧,你們仨一定要小心。”
也來不及多說什麼,我們快速跑到山穀口,蹲在了一個半人深的雪坑裡,正對著出口的位置。
連水月低聲說:“小刀,你先上坡,記住,不管他們多少爬犁多少人,先打最前麵拉爬犁的馬。”
我點點頭,貓著腰爬出雪坑,沿著坡爬了上去。
遠處的山穀中,一長串馬燈由西往東,正在慢慢駛來。我數了數,三四十輛爬犁,遠看就像一條火蛇在山穀中爬行。
下方的木屋前,幾個小崽子全部都出來了,抱著槍,盯著遠處的補給隊嘮嗑。
我拉了幾下槍栓,確定沒有被凍住,趕緊壓好子彈,緊盯著最前麵的爬犁。
爬犁還沒到,先跑過來一匹馬,騎馬的人在火盆邊烤了烤,大聲說:“說好了天亮走,忽然又說半夜走,這不是折騰人嘛!”
中午的那個隊長說話了:“這麼多爬犁,咱們的馬都用了吧?”
“那還用說,這回算是下了本兒了,兵分三路,你想想吧。”
我們也隻是想到了兵分兩路,馬大鼻子竟然兵分三路,看來是真急眼了,這回必須把物資送出去。
下麵嘮著嘮著,爬犁已經過來了。
我沉住氣,等第一輛爬犁走到穀口的中間位置,才朝著拉車的馬開了槍。
一匹馬被打死,旁邊的馬立刻慌了,不斷掙紮,想要掙脫爬犁。
我又連打幾槍,換了個位置,繼續瞄準拉爬犁的馬射擊。下麵已經亂了,爬犁上的小崽子都跳了下來,朝著上麵不斷開搶。
後麵一長串爬犁聽到槍聲,停了一會兒,掉轉頭開始往回走。
不過,前麵十多輛爬犁擠成一團,因為馬都受了驚,難以控製,場麵有些亂。
就在這時,砰的一聲巨響,一顆炮彈落在了小木屋的側麵,雖然沒炸傷人,但把下麵的人嚇得四處躲藏。
第一炮沒打準,很正常。
緊接著,第二聲巨響傳來,炮彈落在溝口的位置,離第一輛爬犁還有些距離。
敵人似乎反應了過來,開始組織起來,朝穀口外射擊。
我又換了個位置,尋找重要目標射擊,一下子就看到有個小崽子抱著歪把子機槍,正準備架在第二輛爬犁上。
就是你了,我一槍過去,他直接栽倒在了爬犁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