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散落滿地的東西,一時半會兒肯定找不到。我剛想站起來,忽然看到水田的下半身被壓在爬犁下,一動不動躺在那裡。
我上前試了試,搬不動爬犁。這時,我看到水田的一條腿從爬犁下伸了出來,不太對勁,我上前扯了扯,拉不動。
見他沒了動靜,我隻能站起來,連水月大喊:“擲彈筒我找到了,快走快走!”
一聽這話,我趕緊翻身上馬,衝羅老九大喊:“快走!”
跑出十多米遠之後,我才忽然意識到,剛才水田的腿怎麼不對勁了。他被壓在爬犁下,腿怎麼能擺成那個姿勢?
他那腿肯定斷了,徹底斷了。
不敢多想,我隻能跟在連水月身後,一路飛奔,追趕爬犁。
我們跑出最多兩百米,就聽了後麵的喊叫聲,子彈嗖嗖的飛過來,我趕緊招呼連水月壓低身子,不要回頭。
在河道裡,我們的速度就能快起來了。
羅老九時不時回頭看看,躺在爬犁上的錢麻子縮成一團,看樣子很冷。
連水月追上去問了幾句,錢麻子回答的聲音不大,可能是摔迷糊了。
我倆聽著後麵越來越近的喊聲,於是跑成一排,連水月將馬韁繩遞給我,自己轉過身倒騎在馬上,開槍就打。
後麵瞬間傳來一聲聲慘叫,追得最近的敵人紛紛掉落馬下。
就這麼一連打了二三十槍,後麵的喊叫聲逐漸離得遠了,連水月才轉身回來,大聲說:“他們應該追不上了。”
我回頭看了看,後麵還有星星點點馬燈的亮光,但離得越來越遠。
羅老九的速度也慢了一點,等著我們追上去,他大聲說:“快看看錢麻子,我喊他也沒動靜。”
我一看,錢麻子從爬犁上扯了一床棉被,把自己緊緊裹住了。
“老羅,沒事,他裹著被子,可能沒聽見。”
可能是聽到了我的聲音,錢麻子從棉被中露出腦袋,大喊:“小刀,擲彈筒呢!”
連水月從另一邊跑上來,從馬背上取下裝著擲彈筒的帆布包,順手扔到了爬犁上:“在這呢,放心吧!”
錢麻子一把抱著擲彈筒,笑了兩聲:“還好,這東西沒丟就好!”
這時,他又反應了過來,大聲問:“小刀,水田呢?”
“被爬犁壓住了,我拉不出來,他腿斷了一條,估計懸了。”
錢麻子沉默了一會兒,忽然問:“左腿右腿?”
我想了想:“左腿。”
“左胳膊左腿,挺好,都是一邊兒。”
我們一聽,哈哈大笑,看來錢麻子沒啥事了。
水田中佐十有八九是不行了,他要是還有一口氣兒,被追兵發現,運回去救活了,也算是命大。
沿著河道,一路飛奔,直到天微微亮,後麵已經沒有了追兵的蹤影,我們才停下來,鑽進旁邊的林子,找個隱蔽處生火休息一會兒。
太冷了,再不烤烤火,吃點東西,誰也扛不住。
錢麻子臉上有些擦傷,問題不大,他繞著爬犁走了一圈,歎著氣回來了。
“小刀,都怪我,咱們這補給,丟了一半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