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我們離開金礦,出發了。
積雪很厚,而且天氣越來越冷。羅老九和錢麻子趕著爬犁,我和連水月騎馬,都裹得嚴嚴實實,速度也不敢太快。
一直走到晌午,我們進了一條大溝,停下來暫時休息一下。
錢麻子活動了一下腿腳,看著遠處,大聲說:“小刀,日本人這個火車,也不可能一直在下麵的隧道跑吧?”
“那肯定的,下麵隧道多難挖,我估摸著,它就是跑一段路,不知道從哪兒就出來了。”
“這麼厚的雪,那火車就算出來了,也得派人在前麵清理軌道,跑不快。”
錢麻子這話還是很有道理的,我們都有了信心,趕緊用煤油爐子隨便煮點東西吃,又急匆匆上路了。
走到傍晚時分,眼看著快要日落,我們不打算晚上趕路,於是找了一片矮樹林子,準備在裡麵紮營休息一晚。
剛把馬拴好,水田忽然大聲說:“老錢,幫個忙唄,帶我去撒個尿。”
錢麻子歎了口氣:“這是帶了個爺,吃喝拉撒都要我伺候著!”
說罷,他搖搖頭,慢慢走過去,把水田從爬犁上扶下來,指了指遠處的緩坡:“自己跳過去吧。”
水田笑了:“咱一起去吧,還能嘮嘮。”
錢麻子也不說話,拉著他就往不遠處的緩坡去,水田跌跌撞撞,嘟囔了一路。
我們這邊,羅老九已經在林子裡撿柴了。
連水月在清理積雪,準備生火,我正想過去幫忙,忽然聽到錢麻子一聲大喊。
我們三人都嚇了一跳,趕緊跑向了緩坡的方向。
就見錢麻子站在坡頂,大喊:“小刀,水月,快來看!”
我見水田就坐在旁邊,一動不動,意識到不是什麼危險的事情,於是收起短槍,快速爬了上去。
下麵是個小山穀,夕陽之下,山穀中間出現一條筆直的“雪溝”,裡麵隱約可以看到火車軌道。
錢麻子激動地指著下麵,有些語無倫次了:“小刀,火車,一泡尿找到火車了!”
我往東邊看了看,遠處的坡底有個黑漆漆的山洞,火車應該是從那裡出來的。
連水月站在我的旁邊,笑了。
這時,羅老九嘟嘟囔囔爬了上來:“啥玩意兒這麼激動,又看見金礦了——哎喲娘嘞,這可比金礦好多了,還真讓咱們找到了。”
錢麻子扭頭問:“小刀,這麼厚的雪,他們咋挖出來的?你看,還挺齊整。”
這條大約半米深的雪溝,從山溝中間筆直通過,一直通往遠處。那邊是連綿不絕的大山,一眼望不到邊。
這時,坐在積雪中的水田開口了:“還真讓你們給找到了,厲害啊!”
我笑著說:“水田,等咱們找到丁晴,我就告訴她,是你給我們帶的路,你是大功臣。”
“不是,你啥意思?我沒帶路啊!”
“你沒帶路,我們是咋找到這個地方的?”
錢麻子往旁邊一蹲:“就是嘛,過兩天我們到地方了,丁晴用那個小望遠鏡一看。哎喲,這不是水田君嘛,你看他躺在爬犁裡,還有人在旁邊伺候著,多舒坦!哦,肯定是水田君帶他們來的!”
水田愣一下,嘿嘿笑了:“你們呀,可真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