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讓車跑起來需要幾個人?”
“不用槍不用炮,隻讓他跑起來,最少也要兩三個人。火車司機少不了,還要有人運煤加煤。炭水車廂要是存滿的話,最遠能跑三百裡不停下來。”
羅老九看著我:“小刀,你問這個乾啥?”
我擺擺手,又問水田:“這輛車如果半道出故障,按照你們的規矩,應該派多少人下來修理?”
“這個不一定,小故障三五個人,大故障一個維修隊都要過來。要擱早些年,半道上壞了,還要防著抗聯偷襲。”
“怎麼防?”
“那還用手,機槍全部待命,還要派一個分隊下來,隨時掩護維修人員上車。”
我這才扭過頭,把剛才看到的情況,都告訴了羅老九。
他一聽,愣了一下:“你確定?”
“我親眼看見的,當時就覺得不太對勁。”
水田聽了,小聲嘀咕了一句:“不對啊,丁老板挺著急的……”
這時,羅老九低聲說:“小刀,你是不是懷疑,這輛裝甲列車上,根本沒有幾個日本兵,丁晴也不在上麵?”
我深吸一口氣:“在金礦的時候,丁晴就安排鬆本帶著一支隊伍假裝逃走,想迷惑我們。那時候要不是水月細心,我們還真找不到金礦的地下工廠,更彆提找到鈾礦了。”
“小刀啊,丁晴可能真是故技重施,想用這輛火車把咱們都騙走。”
水田一聽,瞪大了眼睛,不由得讚歎:“丁老板心眼子真多。”
我抬頭思索了一會兒:“現在不能確定,我最擔心的就是,水月在鈾礦也發現了什麼,丁晴見計謀被識破,乾脆魚死網破,那就麻煩了。”
羅老九一聽:“要這麼說,咱們得回去,抓緊回去。”
我正想說話,就見水田扭頭看著後麵,低聲說:“那是不是有人來了?”
我一聽,趕緊站起來,朝遠處一看,好像是兩匹馬拉著的小爬犁,正在朝我們飛奔。
我立刻翻身上馬,快速迎了上去。
連水月和錢麻子他們,一大群人呢,不可能隻有一輛小爬犁,但趕爬犁的人,似乎在向我揮手。
我心裡瞬間緊張起來,難道他們真的出事了?
一路飛奔,來到這輛爬犁前,我才發現趕爬犁的是禿老六。
他渾身破破爛爛,一看見我,立刻跳下來,飛奔到我的馬下,抱著我的腿哭起來。
我趕緊下馬,大聲問:“老六,咋回事,說話啊!”
禿老六搖搖頭,指了指爬犁。
我上前幾步,這才發現,兩匹馬後麵拖著的,不是一輛完整的爬犁,它的後半部分已經沒有了。
爬犁裡亂糟糟的,一個人蜷縮在棉被中,滿臉黢黑,狗皮帽子上麵的毛都燒焦了,歪歪斜斜戴在他的頭上。
雖然已經變成這個熊樣,我還是一眼認了出來,這是錢麻子!
我大喊:“老錢!”
他一聽,當即睜開了眼睛,見到是我,眼淚立刻流了下來,掀開棉被就撲上來,抱著我不願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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