禿老六一上車,直接往地毯上一躺,也點上一支煙,抽了兩口才說:“小刀,還記得我那大哥金大貴不?”
我點點頭:“記得啊!”
“我剛才躺在那兒,感覺見到他了。”
“彆扯了,金大貴不是被炮崩了死了嘛。”
禿老六歎了一口氣:“你以為我是怎麼躺在那樹上的?”
錢麻子一聽,笑著說:“不是跟你說了,躲在坡後麵,打一槍換一個地方,你是不是露頭了?”
“我又不傻,肯定不敢露頭。就是朝天打槍唄,我也不算慫,子彈嗖嗖得在頭頂上飛,我吭都沒吭一聲。”
“那你咋這個熊樣了?”
“打了一會兒,我覺得沒啥挑戰,就想著自己不露頭,把槍伸出去打不就行了。誰能想到,剛打了兩槍,那火車上的炮響了。我都沒來得及趴下,就被崩飛了。”
錢麻子一聽,直接坐在了禿老六身邊,笑著說:“老六,你也是被日本大炮崩過的人了,關鍵還沒死。你想想,等回去了,再找人喝酒吹牛,這事兒該多長臉?”
禿老六一聽,表情瞬間變了,點點頭:“你要是這麼說的話,我也算是單槍匹馬乾過日本裝甲列車,算是立功了吧?”
“那還用說,天兵天將禿老六!”
他一聽,這才算是緩過來勁兒,慢慢坐起來,看了看兩邊的車廂。
錢麻子站了起來:“老六,歇過來沒?咱倆去開箱子唄!”
禿老六一骨碌爬起來,輕輕揉了揉額頭上的包,大聲說:“那還等啥,老錢,走!”
一說起撬箱子扒拉東西,他倆算是有了力氣,說說笑笑過去了。
我坐在水田的旁邊,笑著說:“老實說,這車還真是不錯,水田,要不你給修修?”
“你瞅瞅我,一條胳膊一條腿,還都是一邊兒,連拄個拐都費勁,你還指望我修火車?”
“你就說能不能修吧?”
“我就算會修——”
“我就是要這句話,你會修就行,明天早上指揮我們就行,先把車修好,咱們回去。”
水田嘿嘿笑了:“小刀啊,我咋就越來越喜歡你了呢?”
羅老九在一旁說:“跟著小刀,逢凶化吉,多大的事兒,乾就是了!”
“好,那行,明天咱們修車。”
我們又閒聊了一會兒,就見錢麻子氣衝衝走過來。
“小刀,咱們真被騙了,都是空箱子,裡麵啥也沒有。”
“吃的喝的也沒有?”
“那倒是有一點。”
沒找到值錢的東西,錢麻子顯然不滿意,又在這指揮車裡翻找起來。
羅老九問:“老六呢?”
“他不甘心,要把所有箱子都打開,可能得忙到天亮了。”
我知道勸不動他們,也不多說啥,叮囑羅老九幾句,自己扯了條毯子蓋上,趕緊睡一會兒。
天亮之後,我把大家夥叫在一起,開始分配任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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