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人爬起來,衝我們點點頭。
梁叔笑了“老三,又被媳婦揍了?”
瘦男人嘿嘿一笑,又朝著窩棚裡大罵“老娘們兒能不能彆成天動手?我是不舍得打你,不是打不過你!”
“兔崽子,你還會頂嘴了?!”
從窩棚裡鑽出一個女人,皮膚有些黑,雖然不胖,但骨架子顯得很高大。她手裡握著兩根火筷子,朝著瘦男人狠抽了兩下,扭頭看到我們,笑了。
“梁老板啊,咋地,又找人乾活啊?我就說那小姑娘不行,還得我去,洗衣服做飯,看家護院,我都行!”
梁叔笑了“你就彆打他了,打死了咋辦?”
女人忙說“打死就扔後邊溝裡,還省我一口糧食,你是不知道,他又想去耍錢。”
瘦男人嘿嘿一笑,拉著女人的胳膊就往窩棚鑽,嘴裡念叨著“少說幾句吧,梁老板你忙吧,有活兒找我們就行!”
這時,梁叔翻身下馬,走到窩棚門口,掏出兩塊大洋遞給了高個女人“天冷,給他整一斤小燒,弄點下酒菜,就不往外跑了。”
“哎呀,還是梁老板大方。”
“老三,我打聽個事兒,這兩天南城是不是來了不少新麵孔?”
瘦男人站在房簷下,抖了抖身上的雪,笑著說“可不是,都說來找活,眼瞅著快過年了,有多少活啊?我尋思著,可能是山上的胡子,被打散了,想進城偷點貨。”
我們三人一聽,也下了馬。
梁叔遞了一支煙過去,點頭說“我就是來看看貨丟了沒,心裡不踏實。”
“沒事兒,我幫你瞅著呢。”
梁叔把一包煙都塞到了他的兜裡,點頭說“行,那就麻煩你了!”
“客氣啥,有活給我留著就行。”
梁叔點點頭,牽著馬就往前走,我們也趕緊跟了上去。
往前走了十多米遠,梁叔掏出鑰匙,打開了一間倉庫的門。我們把馬拴在外麵,直接進去了。
裡麵很大,點上煤油燈,梁叔把門留了個縫,探頭看著斜對麵。
連水月低聲問“梁叔,剛才那個老三有問題?”
“他可不是什麼好人,南城最有名的混子,不管啥事兒他都能摻和進去。”
我趕緊問“梁叔,他是不是要去找那些進城的胡子,通報消息,撈點好處?”
“小夥子不錯,腦瓜子也算靈光。咱們等一會兒,看他會不會出門就知道了。”
這時,曹小梅問“梁叔,有家夥沒?”
梁叔一聽,示意我盯著外麵,他自己跑到牆邊,推開兩個箱子,掀開地上的一塊木板,拖出了一個木箱子。
連水月趕緊過去幫忙,把箱子搬了過來,打開一看,裡麵有幾把短槍,還有不少彈匣。
我們一人拿了兩支槍,拉動槍栓試了試,還能用。
等了大概一袋煙功夫,老三果然出來了。他穿上了一件破棉襖,戴著狗皮帽子,鬼鬼祟祟朝我們這邊看了看,迅速朝後麵一排窩棚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