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過往,賈氏這般作怪惹事,眾人往往懼怕她的勢力;縱使占便宜者如她,鄰裡間的摩擦多半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告終。
但現在,是大茂的話語喚醒了所有人心聲。
「沒錯,這些東西是眾人付費置辦的。憑什麼獨占享用?」
「張氏,你也要顧及下你的麵子嘛!」
「如若想食,需提前向三大爺支付禮金方可行。」
對於支付禮金的想法,賈氏確實有過考慮。
可她家庭已經付了劉海家中的一塊錢,若再添資,那就成了雙重收費了。
賈張氏遭遇居民們的集體時,一張嘴巴就要罵出狠話,但在念及易中海的話後,隻能夠縮了縮她的脖子,強行咽回那些罵人臟字兒,仿佛一條無處投奔的病貓一般,夾著尾巴匆促離去。
當年的賈張氏,在四合院中無人能敵的大姐子,如今,就連個粗話都不敢罵,委屈得很!
四合院的外部,夏日烈焰之下。
另一邊,卻如置身冰封雪國一般。劉海軍感覺身上升起了股寒冷之感,不由自主地打了顫栗。眼看時針快要接近十二時鐘的午間時段,四合院裡卻不見任何前來繳納喜金的人家身影。
如此下去,劉家的婚事必然陷入絕境,而買來的禮物也是白搭一翻。然而,劉海軍對對麵的情況卻有著截然不同的感受今日,由負責接受禮金的是李愛國家的小女兒——何雨水。喜單前排列起了長達數尺的人群。
何雨水這是頭一次辦理這類事務,對於具體流程並不熟絡,隻能依據書籍指導,逐次呼喊每一份禮金的主人“機車工廠客運車間的張主任,禮金是兩元錢。”
“四合院中的王鐵牛大叔,禮金則要三毛。”
再往後,“公安所機務班的周克同誌送來禮金,是六塊。”
這樣短時間下來,僅是喜單的記錄欄裡密密麻麻地記錄了上百戶人家的名諱,桌麵上擺起了一疊疊的錢財。
四合院的居民多數都隻願意三毛錢的喜禮,而來自廠裡這邊的慷慨大度的居民則不然。基本上,廠子裡的人出手皆是在一元左右甚至更多,沒有一個人會少於一毛的禮。平時幾乎都不怎麼吸抽煙的老海軍,這一刻拿出了他的旱煙袋子,蹲在易中海一旁吧噠著抽,濃濃的煙霧掩蓋住了他的愁容,嘴唇開裂而輕微顫抖。
他在詢問道
“老易,你幫我想想這該怎麼處理才行?”
麵對劉海軍的疑問,易中海同樣無計可施,正當打算寬慰一番的時候,看見街道辦的王主任突然現身,急忙踢了劉海軍一腳提醒他。
得到警示後,劉海軍瞬間從呆滯狀態清醒過來,甩掉了煙灰,向正朝著李家的喜單台走向的王主任獻上諂媚的笑容“王主任光臨我劉家小兒的新婚慶典實乃蓬蓽生輝。”
卻沒想到,主任卻一臉冷淡地說出“不是你想的那樣。劉海中,你是二大舅子吧。原本就不應以自己的權力強壓於民,去索求巨額喜金的分賬費用,而你卻做出這種舉動!”
“我…”劉海軍低下頭難以言語反駁。
看來,這事確實是二大舅舅閻埠貴指使做的惡。在被質問的情況下,他心中的確充滿了憤怒,責怪之情完全傾注於這個不知名的二大舅閻埠貴上。
王主任最後丟下一句冷漠的話轉身步入了李家。
從何雨水口中響起了一聲回答
“街道辦王主任送來的禮單,數額為三毛錢。“
桌上再度添了兩張紙鈔。
“這是什麼?”何雨水抬起腦袋,眼睜睜盯著一雙單純的眼眸。
“剛才是因為是街道辦公室的負責人,我為李先生獻了份子,而現在我是作為他的長輩,正在奉送這份賀儀。”
何雨水儘管不解其間的細微差彆,仍連忙把鈔票收入袋內,並大聲應和
“感謝街辦公的王先生,送出了一份禮金二十元!”
時光悄無聲息地踏入午後。
劉光福、閻解城兩人在未謀而合中走向大門兩側,各自點燃一串鞭炮。
響徹雲霄的爆裂聲象征著宴會在這一刻開啟。
李先生這邊。
等待已久的人群圍著一口巨大的鑄鐵鍋聚集一堂。他們都熱切地期盼能搶在第一時間拿起碗,享受上桌佳肴。
沒錯,在實行自助式婚宴的模式下,所有的事情都需要由客人們自己動手。
但是看著盤中的紅燒肉、紅燒鯉魚、麻辣雞絲,即使手累腳累,內心仍然充滿滿足感。吃下這一場婚宴後,至少在未來的幾個月內都可以暫時擺脫饞肉的問題了。
尤其是為李先生的婚宴特地從肉類市場購買多串豬腸的大師傅李鋼柱。在南易的指導下做出的一份傳統的蒜炒肥腸,更是名聲大噪,在民國初年間就被西宮老太婆視為心頭好。
菜肴逐一上桌之後,李先生帶著陳雪茹,穿梭各餐桌前向鄰居們舉杯祝賀。
首先去的是機修廠那間桌子。
今日,劉國璋先生為了避免尷尬,未特地到場。而是派遣代表前來獻上賀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