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就如同將五十多個體格強壯的人塞進了一根粗大的不鏽鋼長條,即便站在地麵上仍能換呼吸,一旦下潛入海洋,吃住如廁的一切都需要在這些管狀的空間內進行。
休息?
那僅有的三個階梯型床鋪,在狹窄的艙內顯得格外擁擠。人翻身的餘地僅夠基本維持,並需緩慢移動方得以實現翻身的動作。
連東北方言濃鬱的老船長都隻能夠享用著戰位區域簡陋的小板凳。
洗澡呢?
由於隨身物資匱乏的現實條件,每天每名黑魚兵都隻能享受到寥寥數隻搪瓷杯子供給的淡水,真正說是四麵都是大洋,可卻無法縱情遊弋。
散步?
僅僅幾十米的從艦首至艦程中便散布著七八道艙門障礙,需要反複穿越。
通信?
抱歉了,基於保密原則,不設置個人通訊裝置,大部時間隻能接受而無法發起消息交流。
黑魚隱伏深水一段時間後,人們對士兵是否穿得舒適或是否保暖,便不再關心。因為在“黑魚”這樣的潛艇裡,有的艙室異常寒冷,有人艙室內卻酷熱難耐,這使所有人無從適從。
出航周期往往長達幾十天,並且在戰鬥緊張階段,“黑魚”的管道就像是巨大的高壓鍋,讓潛艇內的每一個人承受極大的壓力,全力以赴。隻一會兒,這種壓抑與沉重感,便讓李愛國銘記於心。
這批人能堅持下來實屬不易。
金錢於他們而言已經失去了意義,如同一堆糞便。
告彆晝夜,忘卻蒼天與大地;
進入深邃的大海,永無自由之言;
我輩時刻磨劍,隻為一戰!
“你的名字?”
“張振山。”
“個人來曆?”
“五歲時,我家鄉遭遇入侵,我的雙親慘遭侵掠者所害,是路途中的戰士拯救了我的生命,我因此跟上了軍隊的腳步。”
軟柔微弱的燈火下,
李愛國凝視著眼前坐在潛望鏡前麵的戰士,陷入沉思中。
那位年輕人約二十多歲,身高未滿一點五六米,以軍式製服亞麻褲以及襯衣包裹身軀,身形瘦弱,但是雙臂卻凸顯著健碩的肌筋。
當他回想起那段艱難的往事,憤怒的情感像火焰在少年心中熊熊燃燒,淚花閃爍,目光似猛獸一般鋒利。
李愛國似乎察覺到麵前有一團狂怒的小型猛獸。
李愛國默無聲息地繼續工作,向下一個潛航戰士進行詢問。
那是一個戰火硝煙洗禮出的年紀,戰士在和平時期,拒絕奢華生活,積極投入到艱苦環境中奉獻自己的力量。
時間流逝中,每個潛水員的故事都不容忽視。
兩個小時過去後,幾乎每一個“黑魚”士兵都經過李愛國的一對一定論,包括指揮人員。
“我們是不是也要問問‘黑魚’部隊的負責人?”李愛國檢閱完資料,抬頭看旁邊的周武。
儘管並非因為不願意站起來,更多的是考慮到潛艇內部狹隘環境的限製,使得許多地方必須靠爬動才能穿越,現在的周武已因熱度難以透氣而大汗淋漓。
周武將帽拉至一旁,呼扇起來&34;沒有必要啦,那位負責人完全可靠,上麵絕對信得過。&34;
李愛國靜靜點頭認同。
的確是如此,
如此關鍵的戰略設備必然不會交給一個未經驗證、值得信任的戰士去負責,以確保潛艇及其秘密行動的安全。
在這個時刻,武周又開口了&34;此外,捕食者與那個同誌談完話後,兩人間出現了一些不愉快。”
“……”李愛國默無聲息。
好吧,將來的事誰也不知道,這似乎是捕食者會乾的事。那位調查小組的組長,對自身的信仰竟如此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