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沒有聽見青木所說的話語,一來是她的聲音很輕,二來便是老人從未真的在意過她。
但蟄季聽見了,所以紅唇微動對其安慰道“我們一起走吧。”
和青木說的聲音相似,蟄季的話卻被老人聽見了,對方連忙停下了嘴裡的絮叨,站起身來小跑到門口急促道
“唉唉唉,那不可行。我把那小妮子養這麼大,收點利息怎麼了?!”
蟄季沒有說話,隻是另一隻手的指尖微微敲擊著椅麵。
老人原地打了個踉蹌,險些滾在地上,但好在及時穩住了身形。
“沒辦法,我不講理。我就把她帶走怎麼了?”蟄季一隻手輕輕揉搓著青木細嫩的手背,一邊用著含笑的眼神對老人帶有嘲弄的語氣反問道。
青木的心狂跳,不止於感動更多的是緊張,哪怕蟄季的手在安撫著她,可還是感覺口乾舌燥,坐立不安。
被親人喚起的過往,劃破近些年的樂觀,露出本質上抹不去,從幼時就培養起的自卑。
窒息如潮水慢慢侵入她的口鼻,一點點的令她缺氧無法思考,全身肌膚除卻那隻手,就感覺被冰貼著摩擦,寒冷之中融化的水又帶有滑嫩的惡寒。
“彆擔心,有我在。”帶有不知名韻味的話語如初陽,慢慢喚起潰散的意識,青木的瞳孔開始聚焦望向那背對著門口的老人。
而老人則是用著顫抖的瞳孔望著蟄季,那笑容之下是一片冰涼,全身上下都在訴說著對方極度危險。
像是被蛇盯上的獵物,不敢輕舉妄動。
求緣的存在對於這種普通人完全是碾壓,沒有讓他躺在冰冷的地麵發僵,這是青木在身旁對他的仁慈。
可惜,幼時的悲痛是錐入心頭深處的針,現在還不是時候將它拔出。
“走吧。”蟄季握住青木的手,將其拉起用著引導的姿態帶著還顯有朦朧不清的她。
他們會離開這裡,那針如果不能融化於未來的光明之中,他們還會再回來的。
陽光肆意,風起吹動發梢也將他們的故事吹到數年之後的一個平靜午後。
杯中褐色的咖啡隨著手的抬起微起波瀾,眼前電腦屏幕的光亮照著泛黑的眼圈。
“嗯……”臥室裡,青木停下敲擊鍵盤的手指,伸展著懶腰發出呻吟。
明明外麵的陽光明媚,甚至還能聽見樓下小孩嬉戲的活力,可熬夜到現在還沒有吃早飯的青木感覺像是被榨乾了般。
她在那天被蟄季帶走之後,在對方強硬的態度下很快就結了婚,不安夾雜著安心,愧疚陪伴著竊喜。
蟄季跟了家裡做著所謂的小生意,她則是做起來自媒體博主,起初還有些忐忑,隨著日子越來越好,她也擔心自己的父母對其造成破壞。
那時蟄季開口勸慰著,還給她展示了超出她理解範疇的能力,表示安心吧。
嗯,確實挺安心的。
在對方保證他不會將這種能力無緣無故對向沒有反抗能力的普通人,也儘量不會造成殺孽時也就沒再理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