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cass=”ntentadv”“說起這一路,當真是有驚無險啊,時常能聽到有人被盜匪打劫的事情。”
顧況有口無心的拱了一步卒子,一邊有些後怕。
“顧郎中可知道為何朝廷仍未讓我等歸建?”
方重勇有些疑惑的問道。
賞賜賞賜不發,又不讓入長安,不許進入玄武門駐地。
朝廷這是在搞啥?
方重勇心中疑惑,感覺事情有些不太對勁。
“殿下啊,下官就跟您交個底,估計就是朝廷沒錢了。朝中各位相公不想發賞賜,又不知道找什麼理由拖欠抵賴,所以現在還沒商量出個章程來。
您出征在外不知道,如今朝廷的稅賦是越來越少了,嘿嘿!”
顧況是個大“憤青”,對好多事情早就看不過去了!
“噢?還有這樣的事?人不是越生越多嗎,難道戶口還越來越少了麼?”
方重勇好奇問道。
“殿下,這可就是您不懂了。人確實是越來越多,但交稅的人是越來越少啊!這個又不矛盾。收不到稅,朝廷自然沒有賞賜,這又有什麼值得奇怪呢?
永業田分下去又收不回來,還有各種權貴和依附他們的人都不交稅。
那可不就是越來越少了嘛。”
顧況這張臭嘴辛辣點評,毫不留情。而這些話,尋常時候可是說不得的,說了犯忌諱。
“祖宗之法”租庸調製度,早年間的好處逐漸消失,反倒是近年來弊端開始瘋狂爆發。無論是哪個社會階層,都在變著花樣從裡頭找漏洞牟利。
貴族階層不納稅隻是其一,租庸調製度本身的不合理性,也讓很多農民變成刁民。
他們沒有不交稅的權力,那就選擇小戶並大戶,戶籍賬冊上男人改女人,又或者掛靠在權貴名下,多的是騷操作。
顧況都懶得去說。
“那可就麻煩了啊。”
方重勇長歎一聲,忍不住搖頭歎息。
立下戰功卻無賞賜,那些驕兵悍將們是要造反的!方重勇就沒見過哪個軍隊不論功行賞,還能戰無不勝的!
“節帥,朝廷來人了,就在大營外麵。”
封常清忽然走進帥帳,在方重勇耳邊悄悄說道。
“伱看,說曹操,曹操就到了。
你我一同去迎接朝廷的使者吧。”
方重勇哈哈笑道,起身便走。
眾人來到大營外,就看到鄭叔清孤身一人,身邊連個隨從都沒有,完全不像是來宣讀聖旨的。
方重勇不說話,鄭叔清也不說話,二人大眼瞪小眼,一大堆丘八不耐煩的在旁邊圍觀,氣氛一時間尬住了。
好久之後,顧況這才站出來打圓場道:“鄭相公,您倒是宣讀聖旨啊?”
我要是能讀聖旨,現在早就抖起來了好不好!
鄭叔清在心中大罵顧況不會看人眼色。
“鄭相公一路辛勞,先入營歇息吧。”
方重勇想到了一個可能性,麵色僵硬的為鄭叔清解圍道。憑借以往的經驗看,隻要碰到老鄭,就絕對不會有好事!
他都被坑麻了!
“好說好說,本相是有些乏了。”
鄭叔清乾笑道。
結果一聽這話,人群中看熱鬨的何昌期,不陰不陽的大聲嘀咕道:“騎馬走個幾十裡就乏了,跟個娘們一樣。”
聽了他的話,眾將皆是竊笑不已,搞得一旁站著的鄭叔清極為尷尬,隻好裝作自己耳朵已經聾了聽不見。
“鄭相公這邊請。”
方重勇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假裝跟鄭叔清不熟。
“好說好說。”
鄭叔清如釋重負,跟在方重勇身後,走進了大營。
他還沒走遠,就聽到身後有銀槍孝節軍的將領起哄道:“鄭相公,我們的糧餉在哪裡,封賞在哪裡呢?”
一聽這話,鄭叔清立馬加快了腳步,生怕那些丘八揪住自己不放,詢問賞賜的事情。
不是說不該發賞,而是朝廷現在國庫空虛,是真沒有錢發啊!
來到帥帳,方重勇屏退閒雜人等,然後麵色凝重看著鄭叔清詢問道:“有大事?”
“唉,其實大事也算不上,就是朝廷沒錢,想用一些在長安城都不好使的交子打發你們。”
鄭叔清搓了搓手,無奈歎息道,臉上愁雲密布。
李林甫遇刺後,朝廷下放了洛陽地區的交子發行權,因為朝中很多人都懷疑是李林甫強行收回河南的交子權,而慘遭暗殺。害怕自己成為下一個。
然後隨著李林甫遇刺,劉晏遠赴河北搞“鹽稅試點”。在基哥的要求下,朝廷強力推行了第二版的長安交子,並以“一換五”的比例以舊換新。
五張舊交子換一張等麵額的新交子。
由於沒有準備金,新交子很快就開始迅速貶值,河西交子進一步加大了在關中市麵上的占有率。
並且幣值穩定!
李適之多次想收回河西交子的發行權,將其轉移到長安印刷,然後印好後送現鈔到河西,結果都因為各種原因而未實施。
如今長安商業混亂,比方重勇離開長安那時候要嚴重得多。
如果把新的長安交子當做賞賜發給銀槍孝節軍的丘八,搞不好……還不如暫時不發。
那些受到愚弄,頭腦發熱的丘八們,在情緒激動之下會乾出什麼事情來,真的很難說。
這便是鄭叔清被李適之派來的主要原因。
解釋完這些事情之後,方重勇簡直不知道要說什麼才好。
彆看銀槍孝節軍私下裡已經撈夠了,但那些都是不計入戰功的。軍功是多少,朝廷就應該給多少。
這完全是兩回事。
在他前世,普通企業兩個月不發工資員工都要鬨,銀槍孝節軍可是走了一萬裡路,一去一回一年多啊!
這賞賜是你說不發,就可以不發的?
“將士們出生入死,走了一萬裡路,建功立業而歸。
朝廷難道就想說一句謝謝,然後就完事了?”
方重勇難以置信的反問道。
“雖然不想這麼說,但右相就是想一毛不拔。
讓我來這裡,也是跟你討價還價,免得撕破臉不好看。
當然了,肯定不至於一點都不給,但絕對不會給太多。
你就說怎麼辦吧。”
鄭叔清無奈的歎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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