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7章今日始稱王
三日之後，銀槍孝節軍獨自離開武威城，向東挺進，前往烏蘭關屯紮。
自此，安西遠征軍各部已經全部歸建，並在涼州宣布解散。
朝中某些人上書說方重勇想要在西域“擁兵自重”的流言，不攻自破。
為了表彰方重勇攻略西域的功績，也是為了安撫軍中怨氣。朝廷特意派出一個禮部郎中，與基哥身邊的宦官魚朝恩一道，前來涼州慰問銀槍孝節軍，並帶來了方重勇的升官文書。
這天，在烏蘭關那狹小的城關外，魚朝恩當著眾多軍中將校的麵，宣讀了對方重勇的封賞。
朝廷正式冊封方重勇為“平西郡王”，可在長安開府建衙。但無封地不實封，食邑甘州戶數未定）。
方重勇微微皺眉，忍不住無聲歎息。
被基哥猜忌，那是要掉腦袋的！
“魚內侍請慢走。”
方重勇一臉玩味詢問道。
此時已然是穿著粗布麻衣的江無煙，毫無形象的用袖口擦了擦嘴問道：“我看你很煩躁，是不是有人得罪你了？你救過我兩次，我替你殺兩個人，就當是報恩了。”
王韞秀被封平西郡王妃，方重勇身邊那幾個女人，也都各有冊封。算是上車上得早，撈了個名分。
不過想了一下她又有點失落。
“不同地方情況不同，無法一概而論。城旁的兵都是乾最危險的活，沒有後台死得最快，比我以美色殺人要危險多了。”
“你懂個屁，整天就是打打殺殺的。聽我一句，以後金盆洗手，找個老實人過點平淡日子得了。
借錢這種事情，真的不太好，總覺得矮人一頭。
這對於他將要麵對的不確定來說，又多了幾分確定。
江無煙微笑說道，接過那把唐刀子，放入長靴藏好。
當然了，也還可以往他身上加一些“xx協會副主席”之類沒什麼卵用的頭銜。隻是無論怎麼加，無論加多少。
烏蘭關以西，已經不是涼州地界，這裡歸為蘭州管轄，朝廷對此地控製嚴密。
沒過幾天就被封郡王了，過幾年豈不是要當天子？”
江無煙深吸一口氣，恭恭敬敬對方重勇抱拳行了一禮。
胡人與胡人之間，來曆不同，選擇的道路也不同。彼此間的差異，時常比胡人與漢人之間的差異大得多。
“魚內侍是選擇先回長安稟告聖人，還是跟本王一起返回長安？”
他一臉無奈，看著正拿著一個胡餅在啃的江無煙，不知道要怎麼處置這個“陰魂不散”的刺客。
“行了，你的恩已經報了，這個消息太有用了，還我的救命之恩綽綽有餘。
基哥作為一個響當當的“文化人”，怎麼能容忍那些目不識丁的宦官，在自己麵前晃來晃去呢？
和這些人在同一個宮殿內呼吸，都會讓基哥感覺不爽！
方重勇不耐煩的擺了擺手，一屁股坐到石凳上，有種想跟人吐槽的欲望，卻又不知道找誰去說。
方重勇有些興奮的說道。
“當然還，我接一單就能還上。”
方重勇揉捏著太陽穴，懶得跟江無煙這個滿腦子都是殺人殺人的家夥解釋什麼叫上兵伐謀！
今日欠下人情，對於一個刺客來說，將來怕不是要用命去還！
“節帥，您可真是不拘一格啊。彆人見到我們唯恐避之不及，您倒好，真是舍得花本錢啊。兩千絹，說扔水裡就扔水裡了。”
說句難聽的，我想在床上服侍他，隻怕那位道長還會嫌我臟呢。”
善水者溺於水，殺手刺客，早晚都會死於刀下的。”
若是沒有韋堅的布局，哪怕十個江無煙出手，要殺李林甫也是難如登天。
江無煙十分確定的說道。
方重勇在心中吐槽了基哥一番便回轉到烏蘭關內，來到烏蘭關內的某個不起眼的小石屋。
安氏的人也好，李光弼也好，他們的手下都不會追到這裡的。”
至於什麼開府儀同三司啊，正二品的輔國大將軍之類的，更是不要錢一樣的往上加。
“折扣是不行的，最多買一送一吧。賺錢是為了養活城旁部落裡的人，我殺人，我的親人就不用去邊軍九死一生了。”
其中關節，殿下應該明白的。”
沉默良久，江無煙開口道：“那個人是個道士，法號淨天。”
“那你小心點，現在大概很多人都在找你。”
“錢財乃是身外之物，我要的隻有人才，而且是為我所用的人才。不管他是什麼出身。”
“你是說……那個買凶殺人的，是個法號叫淨天的道士？”
“艸！竟然是他！”
一口氣給了兩千絹！
“將來我找你殺人，有沒有折扣？”
說話的時候帶著那股目空一切的鄙視，當然是看不上我這樣的人了。
事實上，對於政治上的事情，宦官們不僅不傻，反而算是“學富五車”。
“當然認識，他就是當年參與忠王李亨謀逆一案的韋堅！
魚朝恩笑眯眯將手中的聖旨交給方重勇說道，語氣中滿是豔羨之意。
這下江無煙真被方重勇給嚇了一跳。
然而魚朝恩並非是不學無術的人，一聽這話，就知道方重勇肚子裡憋著火，想坑自己一把。
說了對方也不懂。
基哥明知道方重勇跟張氏的人不對付，卻依舊想讓方重勇在其中插一腳。而張氏一族作為開元名相張說的後人，在朝中樹大根深，關係網極為龐大。
“聖人本欲殿下為監門衛大將軍，負責檢校皇城內各哨卡。但議政堂那邊不同意，南衙禁軍乃是兵部直接管轄。而兵部又聽議政堂的命令。
李林甫和韋堅是親戚，卻拒絕在關鍵時刻站隊，導致韋堅一家都被流放，他不恨李林甫是不可能的！”
方重勇微笑問道，看不出一點生氣的意思。
將來要是韋堅或者彆的什麼人要對付你，隻管來我府上，我罩著你便是。”
但是李林甫拒絕了，很難說這是不是政變失敗的關鍵原因之一，至少韋堅覺得李林甫有罪。
深入局中，隨便來個人都能宰了李林甫。就算韋堅找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妓女，喝醉酒的李林甫在床上跟她鬨騰過以後還剩下多少氣力？
來一個下仆都能解決，江無煙並非必須之人，隻不過江無煙身兼誘餌與殺手雙重身份，殺人的效率更高而已。
她不怕被男人調戲，那些場麵見多了，臉不紅心不跳。
平西王這個封號可以傳給嫡子，但從孫子輩開始，便會傳一代降一級。
“節帥……殿下，您這升官的速度，有點嚇人啊。
也改變不了他的權勢被打壓到基準線以下的事實。
“什麼？”
“那節帥也請保重。”
並不是沒了她就不行。
“我明白了。”
剛才腦子裡全是吐槽謾罵的方重勇聽得有些莫名其妙。
去尼瑪的平西王，這是哪個沒長吉兒的混球想出來的封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