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cass=”ntentadv”反攻吐蕃北線可以破局不假,但天威軍絕對不能動。你是我的殺手鐧,輕易不能動。
隻要動了,這一戰就分出勝負來了。現在還不是一拳將吐蕃軍擊倒在地的時候。”
王忠嗣雙目如電,眼中精光一閃。
鄯州河湟穀地附近的吐蕃軍與唐軍的軍事部署,基本上都是打明牌。南線吐蕃軍主力囤積於大非川,北線吐蕃軍主力囤積於星落峽以北的大通城,像是一個鉗子的兩頭。
像什麼中間擊破,穿插切割之類的戰術,唐軍是不能玩的,因為這把“鉗子”的中央節點是青海湖周邊的大山啊!
士卒對著人砍也就罷了,總不能對著山砍吧?
這便是吐蕃人占據地緣上的優勢,不是唐軍可以改變的。
吐蕃軍的南線補給基地在黃河九曲之地,北線補給基地在亹源一帶。隴右鎮唐軍要想打穿吐蕃軍陣線,斷其糧道,基本上等於把吐蕃軍全部殺完。
與吐蕃軍南線雄厚的兵力相比,北線的吐蕃軍是偏師。隻要斷掉這一臂,反攻吐蕃南線,拿下黃河九曲之地的機會就來了。
這樣便可以一勞永逸的解決石堡城天天被吐蕃人威脅的情況。
吐蕃在謀算石堡城的時候,王忠嗣也在謀算他們!
而王忠嗣目前的狀態,就是一隻手不停在接吐蕃人扔過來的石頭,看起來手忙腳亂。而他另外一隻手,還要留著隨時準備反擊,不敢全力應對吐蕃軍的侵襲。
預備隊要是全派上去了,吐蕃人還有後手怎麼辦?這種可能性不僅有,甚至還非常符合吐蕃軍一貫的打法。
李光弼的想法不能說有問題,隻是調用的兵馬不對。
“你且稍安勿躁,現在還不是時候。”
王忠嗣親切的拍了拍李光弼的肩膀說道。
“王節帥,某隻是擔心這樣下去,遲早頂不住的。也不知道朝廷在做什麼,都這個節骨眼了,居然不派兵支援隴右。”
李光弼歎了口氣,無奈吐槽了一句。
“慎言!這種話也是能說的麼?不派兵你就不打仗了?”
王忠嗣虎著臉懟了一句,隨即疲憊的擺了擺手。
其實他心裡也很不滿,隻不過不能說。既然他擔任了隴右節度使,那就應該利用手裡隴右鎮的邊軍守好地盤,這是職責所在。
下麵的人可以抱怨朝廷不派援兵,唯獨他不行。
“去歇著吧,該你出馬的時候,一定不能含糊。”
王忠嗣一臉肅然對李光弼說道。
“請節帥放心,到時候末將必定會全力以赴,不成功誓不苟活!”
李光弼拍了拍胸脯,信誓旦旦保證道。
“去吧,我還有軍務,就不送你了。”
……
吐穀渾舊都伏俟城,在大非川西邊,毗鄰青海湖,位於其西南麵。伏俟城作為吐蕃南路軍的指揮部,年邁的吐蕃大論乞力徐住在這裡遙控指揮。南線吐蕃軍前線戰鬥都是由禁軍將領恩蘭達紮路恭負責指揮。
伏俟城的主樓某間大堂內,兩個渾身是血的吐蕃軍千總跪在地上請罪,而乞力徐麵色不善坐在高處,似乎在爆發的邊緣。
方重勇那位便宜義兄恩蘭達紮路恭,則是站在乞力徐身邊,好似雕塑一般。
“來自邏些城的兩個東岱禁衛軍,損兵折將竟然都攻不下石堡城,還丟了定戎城,按軍法應該如何處置?”
乞力徐有氣無力的詢問身邊的恩蘭達紮路恭道。
“按軍法,所部懸狐尾,主將斬。”
恩蘭達紮路恭麵無表情說道。
“執行軍法吧。”
乞力徐微微點頭說道。
“大論且慢。末將以為懸狐尾必須以儆效尤,但斬將可以放到後麵,讓他們戴罪立功,洗刷恥辱為好。
下次攻石堡城,讓他們打頭陣。”
恩蘭達紮路恭慢悠悠的說道。
“如此,也好,就這麼辦吧。”
乞力徐微微點頭說道,輕輕擺了擺手。
跪在地上的兩個吐蕃軍千總如蒙大赦,趕緊的退出了大堂。
“現在是時候了麼?”
乞力徐對著恩蘭達紮路恭招招手,讓他湊到自己身邊,壓低聲音問道。
聽到這話,恩蘭達紮路恭搖搖頭,長歎一聲說道:
“還不是時候,隻要隴右的天威軍沒動,我們就不動。
久守必失,以目前唐軍的兵力,遲早要把天威軍丟進去補漏洞。那一刻就是我們收網的時候。”
“王忠嗣成名已久,作風穩健似乎不入套啊。”
乞力徐歎了口氣說道,眉頭緊皺。他已經是一個風燭殘年的老人,在吐蕃國內,算是鳳毛麟角的長壽了。如今吐蕃國內的內鬥,隨著上一任讚普遇刺而驟然升級,年邁的乞力徐是兩派都能接受的“最大公約數”,得以坐鎮伏俟城總攬大局。
北線吐蕃軍也要聽其號令。
乞力徐從開元初,就在吐蕃與大唐的邊境主持軍務。他已經見過太多世麵了,所以為如今的戰局感到深深的憂慮。
“王忠嗣一如當年秦趙長平之戰的廉頗,唐軍裡麵總要出一個趙括的,我們可以等。”
恩蘭達紮路恭緩緩搖頭說道。
唐軍隴右鎮的那些兵馬,全力防守吐蕃在鄯州兩路齊攻,就已經很被動了。
更何況還有吐蕃軍兩路偏師,在打隴右鎮南線的岷州和宕州!瘋狂打臉大唐天子!
王忠嗣無動於衷,難道大唐天子也無動於衷?
如此危局王忠嗣居然還敢留後手,被撤職是遲早的事!
恩蘭達紮路恭就不相信鄯州的唐軍還能一直撐下去!吐蕃軍的戰略目標很小,就是石堡城,順便削弱大唐的有生力量。而且他們的準備也很充分。
充分的準備,外加合理的戰略目標,這一戰打贏不是什麼問題。事實上,剛剛在定戎城下,吐蕃禁衛軍被唐軍反打回去,就是現場吐蕃將領臨陣指揮的責任,本來可以贏下來的。
恩蘭達紮路恭也很想將那兩個廢物給打死!可是他畢竟現在不是吐蕃大論,收買人心還是必要的,不能意氣用事。
“你預計還要多久?”
乞力徐看了麵色平靜的恩蘭達紮路恭一眼,輕聲問道。
“十五天……不,十天就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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