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回首更疑天路近
鄭叔清所住持的鑒查院的相關“鑒查”工作，可謂是卓有成效。
不說波瀾不驚吧，起碼也可以說是雞飛狗跳。
在基哥的默許下，鑒查院的“鑒查使”們聞風而動，無論是長安城內各大衙門，還是勳貴之家，都不乏這些人進進出出，一個個麵色平靜中帶著獰笑。
他們上打九十九，下打小朋友。無論是宰相又或者是六部尚書，還是身上有爵位五陵年少，權貴子弟。隻要是違規了的，被罰一筆錢是跑不掉的。
至於因為緣由什麼被罰，隻能說花樣種類繁多，不可一概而論。總之從文案錯彆字，到家宅違建超過禁製，被逮到都會被罰錢。
沒錯，除了罰錢以外，鑒查院不會施加任何其他處罰措施。反正不交錢就要罷官，褫奪爵位，一招鮮吃遍天。這一招在長安權貴圈子可謂是人見人怕。
而狀告鑒察院之類的事情，壓根就沒人去管，所有彈劾的奏章都被基哥壓住不處理。而且說一千道一萬，這些“可抓可不抓”的小辮子，攤開放在陽光下曬，沒有任何狡辯的空間。
在錦袍裡麵套個“黃馬褂”，你還有理了？這種事太過抽象，可不興細說啊。
在各種高強度罰款的措施下，輸送隴右邊軍的絹帛堆滿了府庫，一車又一車運往蘭州，再從蘭州中轉到鄯州，最後發放到隴右邊軍士卒手中。
當地政務都是蘭州金城縣的州府代理，也沒多少政務要處理。
他看了看麵前那位年輕的紅袍官員，麵色平靜詢問道：“劉晏，當年朕讓你當太子正字，伱正了幾個字啊？”
劉晏連忙領命而去。等他走後，基哥對著鄭叔清招招手，示意他到自己身邊來。
方重勇覺得，就像自己今日走的這條線，看起來就是絕佳的打圍殲戰的好地方。手裡隻要有幾萬強軍，就足以跟吐蕃人慢慢熬了。
方重勇帶著三百多銀槍孝節軍的精兵途經廣武縣，發現這裡既沒有驛站，也沒有前來迎接的縣令縣尉等一乾官員。派人打聽了一下才知道，廣武縣的縣令懸空多年，朝廷根本沒有官員願意來此擔任地方官。
吐蕃人當然不太可能算到有安史之亂，但他們未必不了解大唐軍事收縮隻是時間問題，到時候便是大舉反擊的時候。
這種“有縣無官”的情況，以前方重勇沒見著，這次算是長見識了。
要是這些軍隊有統一的指揮，能聯合起來，足以跟吐蕃人掰掰手腕了。
這就好像官員們確實不敢明著收錢，但他們可以靠賣詩文賣字畫斂財啊！字寫得好，被富人幾千貫買一副墨寶回去供奉收藏，有什麼不行的麼？
鑒查院搞那些糾察文案錯彆字之類的小事，除了斂財外，又能真正起到什麼樣的正麵作用呢？
隴右地區地勢險要，熟知地理才能打大仗惡仗。一旦失去隴右屏障，吐蕃人便可以繞過河西走廊的阻擋，從蘭州入侵關中。
基哥笑眯眯的詢問道。
他們選擇整體留在沙州，以此為大本營持續抵抗吐蕃。
基哥沉聲說道。
方重勇微微點頭說道。
“如此甚好。”
劉晏叉手行禮回答道。
安重璋指了指不遠處山嶺間，那時隱時現的斷壁殘垣繼續說道：
“此地六月飛雪，寒冷異常。每年不慎凍死在此地的山民時有耳聞，還請節帥不要下令紮營，速速通過此地為好。
基哥輕輕擺手說道，示意對方退下。
一千多戶的人口，按一戶六口人計算，全縣人口不會超過一萬，確實不值得專門在當地建一個縣衙。
鄭叔清不敢怠慢，叉手行禮道：“回聖人，還不到十萬貫。”
“回聖人，諸字皆已正，唯有朋字未正而已。”
大唐這位聖人，可真不會因為年紀越來越大，就消停不折騰啊！
馬上又有好戲看了。
至於肅正官場之類的雜活，鄭叔清壓根就沒考慮過。
結黨營私，乾的就是蠅營狗苟之事，何“正”之有？
劉晏的回答，基哥聽懂了，欣慰的點點頭，繼續說道：
“如此甚好，三日之後，朕要拿出一百件寶物，在大明宮正殿內炫寶。
也就是說，吐蕃人是一直在計劃，等大唐這邊戰略收縮，而不是看到有安史之亂這種機會才選擇動手。
一聽這話，基哥麵部抽動了幾下，隨即輕歎一聲，微微點頭。
勳貴們從前所建的逾製屋舍，他們自己主動派人拆卸了，無論怎麼查都無懈可擊。有的官員甚至將自己的宅院轉讓給親戚，自己在外麵“租房”住。
出價多，出價高，以及一毛不拔的人，全都給朕記錄下來，朕有大用。”
大唐的時候，這裡屬於蘭州管轄範圍。
顏真卿頓時無言以對。
確實如安重璋所說，據明代《行都司誌》記載：“嶺北接古浪界，長二十裡，盛夏風起，飛雪彌漫。今山上有土屋數椽。極目群山，迤邐相接，直趨關外。嶺端積雪皓皓奪目，極西有大山特起，高聳天際，疑即雪山矣。五裡下嶺，十五裡安遠，有堡城，地居萬山中，通一線之路。”
這種事情聖人都不急，他這個臣子著急什麼？
二人不歡而散，顏真卿也不想折騰了。
吐蕃人前前後後花了一二十年才把河西隴右這些地盤吃下去。
所以與其說是安史之亂後，大唐隴右兵力空虛讓吐蕃人得逞，倒不如說是關中通往隴右的通道，被吐蕃人第一時間截斷，西部留下的唐軍各部缺乏補給，隻能各自為政，被擁有兵力優勢的吐蕃人逐個擊破罷了。
哪怕到了天寶年間，兩縣人口加起來也不過兩千多戶！
劉晏連忙叉手行禮說道：“此等利國利民之事，微臣必定辦好，不會辜負聖人期望。”
顏真卿本想借著籌集軍費的機會，滌蕩一下長安官場的不良習氣。然而，明麵上的風氣確實被肅正了幾分，可各類潛規則卻開始大行其道。
這條道路南邊的廣武縣永登縣），與道路北邊的昌鬆縣古浪縣），縣城都是建在這條路上地理條件較好的地段，人口與耕地都極為貧瘠。
這件事辦好了，馬上朕還有非常重要的大事，需要你親自操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