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著沒有人注意到我,辭官回家讀書,然後考科舉吧。”
方重勇說出了一個讓王韞秀幾乎暴怒的決定。
“你讓我緩一緩哈。”
王韞秀深吸一口氣,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追問道:“你是要辭官對吧?”
“對,述職以後,不去選官就行了。”
方重勇一臉無所畏懼的說道。
“呃,然後你說你去讀書,去國子監之類的地方對吧?”
王韞秀繼續問道。
“差不多,都行,弘文館,崇文館什麼的也行。
反正就是混個考試資格嘛。”
方重勇繼續敷衍道。
“好吧好吧,這些都不提。然後你要考科舉,最順利的情況,今年考上以後再等待三年,然後再參加選官,對吧?”
王韞秀是自幼讀書的女孩,見識廣博,遠不是阿娜耶這種河西土妞可以比的。阿娜耶雖然現在已經長得很妖嬈了,但是……在學識方麵,卻依舊僅限於醫術!
王韞秀在個人見識方麵,遠遠強過她。
“大概是這樣吧。”
方重勇也不是很懂,畢竟他以前從來沒打算考科舉。
“妾身雖然不是男兒身,但是也知道一個道理。當過官的人,如果沒有官做,可以去吏部參加考核,並且立刻授予官職。
或者在家等待選官也行,妾身並不會著急,也不會催促阿郎去當官。
隻是……哪裡見過當過刺史的官員又回去讀書,然後考科舉考上以後再去當官的啊!”
說到這裡,王韞秀已經整個人都不好了!
“你說沒見過,但是你現在眼前這個,難道不是麼?”
方重勇指了指自己反問道。
王韞秀猛地一拍腦袋,現在隻想出去拿把刀將方重勇給捅死!
看到她有些生氣,方重勇繼續反問道:“朝廷的規矩,有說過當過官的人就不能考科舉麼?”
聽到這話,王韞秀忽然給愣住了。
當過刺史再去考科舉的人,當然是純純大傻子。然而,朝廷好像確實沒有規定說當過大官的人就不能倒回去考科舉了啊!
隻是沒有人願意這麼做罷了,卻不能說明這個通道是被堵死的。
看到王韞秀已經想明白這一點了,方重勇得意洋洋的說道:“你看,我說得對吧?”
“是的,阿郎你是多麼聰明的人啊,這種好主意都能想到,和那個河西土妞真是天生一對,你們趕緊的回涼州涼快去吧。
長安不適合你們。”
王韞秀對於方重勇的歪理已經無力吐槽,嘴裡碎碎念說著氣話。
“長安這個名利場啊,水太渾了。
退到一邊,有助於看清局麵,將自己摘出來,旁觀者清。
況且嶽父的軍權也並非那麼穩當,全依賴聖眷。
如果現在我去當官,本就是從四品的邊鎮刺史,選官後必定會入中樞為官。
你想啊,嶽父是節度使,我父是經略使,若是我還在中樞當著大官,聖人會如何做想?
如果我們跟某個皇子走得近一點,聖人會不會認為我們想混從龍之功?
豈不聞月滿則虧之理,安全第一啊。”
方重勇耐心的勸說道,順勢攬住了王韞秀的肩膀。
“唉,你看我這腦子,隻見其一不見其二。
阿郎說得太對了,那就考科舉吧!”
王韞秀把方重勇這番話聽進去了,頓時覺得考科舉這個主意太妙了!
“對吧?
如果聖人問我為什麼要考科舉,那麼我就說,不想依賴父輩的恩蔭,想依靠自己的力量當官。
就算今年順利考上,那麼等待選官也需要三年。
三年之後,又是另外一番光景了。”
方重勇看著屋子裡那微弱的燭光,喃喃自語一般說道。
“呃,阿郎是不是以為考科舉很簡單呢?”
王韞秀一臉古怪看著方重勇詢問道。
“考科舉對我來說,就跟探囊取物一般。”
方重勇一臉無所謂的說道。
有的人參加科舉基本上可以確定絕對不會中;但有的人參加科舉,卻無論如何也會中。
這便是大唐的不公平所在。
就算李林甫不讓方重勇中進士,基哥也會讓他中的。要不然,這件事就會演變成:王忠嗣與方有德這兩個節度使將會失勢,朝局有重大變化的前奏曲!
基哥現在享受都來不及,折騰這些乾啥!
趁著王韞秀不注意,方重勇將其攔腰抱起,他那線條分明的肌肉,與王韞秀柔美溫和的身體曲線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要死啊,你這黑熊上次在河西還沒把我折騰夠?”
王韞秀媚眼如絲的嬌嗔道。
“走,我們去看看阿娜耶睡著了沒有。”
方重勇咬著王韞秀的耳朵說道。
……
吏部,是六部之首。這幾年李林甫為右相,一直擔任吏部尚書,從來沒有換過。
按道理說,吏部隻是官員調整的部門,本身並不乾“實政”,應該是最閒的部門才對。
然而,與想象中相反的是,自“吏部”這個部門被發明出來之後,它便一直是中樞裡麵最繁忙的機構之一。等待選官的人,當真是如蒼蠅一般往這裡跑。
六部辦公的地點,都在太極宮以南,太常寺以北的宮城內,一個叫“尚書省”的地方。
這天,方重勇拿著刺史的身份證明進入了宮城,來到吏部的衙門。一進來就看到很多人都在這裡排隊等待選官。
比前世銀行忙的時候,那排得長長的隊伍還要誇張不少。
方重勇很自覺的排在最後,可是一炷香的時間都不到,一個吏部辦差的綠袍小官走過來,對方重勇叉手行禮說道:“方使君,李尚書有請,這邊這邊。”
“哪一個李尚書?”
方重勇疑惑問道。
那人似乎被方重勇的無知給震驚了,連忙將其拉到一邊,小聲提醒道:“就是右相!”
不用排隊還有人專門負責接引,再加上方重勇那人高馬大的魁梧身材,頓時成為了衙門大堂內的焦點,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告罪告罪!”
方重勇不好意思的給周圍人躬身行禮,那樣子看著異常謙卑,令周圍人迷惑不解。
四品刺史官袍,還這麼年輕,又被李林甫看中,這都能在長安的某一條街橫著走了吧?
用得著這麼謙卑麼?
小方騷操作要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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