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未再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午時。
他昨夜拿到先祖遺物後,便去尋了個客棧休息,客棧是在興都開了十幾年的老店,住上一夜隻需要十五文錢。
“客官,已經午時了。”
門外傳來店小二的聲音和輕微的敲門聲。
“小二,麻煩取些吃食來。”
“您稍等。”
周未在客棧壓了一兩銀子,足夠他在這家名為“福源客棧”的地方好吃好喝一兩個月。
店小二也是人精,看得出周未的闊綽,上下打點,殷勤得很。
不多時,周未便見那店小二取了一壺酒,又端了盆醬牛肉來。
“客官,您慢用。”店小二滿臉笑意,正準備離開,又被周未叫住。
“小二稍等。”
“我想向你打聽些消息。”周未的確有很多問題。
“您儘管問便是。”小二將一張白毛巾掛在肩上,等著周未發問。
“如今欽州境內如何了?”
周未想了想問道,雖然他並不覺得叛軍能打下欽州,不過總要為遠在鄱陽的好友“莊三”擔心一二。
“如今是有叛軍從南州打去了欽州,不過聽說是未過南關。”
店小二一副了然於心的神情,有一批從欽州來的人昨夜在興都內大肆揮霍的事已經傳開了,想必眼前這個少年便是其中一員。
不過他當然知道不該多嘴,因此一句話也沒提起。
周未點了點頭,這結果在他意想之中,又問道,“敢問近處可有醫館?”
“客棧外東行七百步,有處紀氏仁心堂……紀大夫早年是軍中醫師,專治外傷。”
店小二也看見了周未的手臂包裹的層層嚴實,便多說了句。
周未的傷勢好轉了些,不過也到了該換藥的時候,有位軍醫自然更好。
“最後一事,興都最大的酒樓,是在何處?”
“客官,這倒是問對了人……正是往城中而去的,開陽樓。”
“賞你的。”周未也算是發了筆橫財,便排出幾文錢。
店小二連聲道謝著將房門關緊,退了出去,周未思索了一會,才將昨夜從祖宅拿回的鐵盒取出。
“先祖遺物……”
周未撫摸著鐵盒上的紋路,它沒有什麼特彆之處,隻是凹陷,內部裝的東西則更是沒有特殊之處。
“先祖為什麼會將這塊玉牌如此鄭重地傳下來呢……”
周未捏了捏那塊玉牌,這玉牌似乎羊脂白玉所雕刻,但隻是半個手掌大小的長方玉牌,上麵也沒有雕刻任何圖案或是字。
“難道隻是讓後輩窮困潦倒之時,可將此玉牌典當,換上幾兩銀子?”
周未想想又覺得不太可能,如果是做此打算留下金銀要更好許多,這些裝飾用的東西值不了多少錢。
“或許是某種信物……又或者是其他東西……”
不過不論如何,周未都準備將這塊玉牌隨身攜帶好,如果真是信物一類,日後若有機會或許可拿出來問問。
“五月初十……”
……
……
乍暖還寒。
昨夜下了雨,一整夜雨打落在整個興都城瓦片,芭蕉上的聲音並不動聽,隻讓人不得好眠。
周未揉了揉額頭,勉強醒來,他睡得並不安穩。
“這幾日都沒有做夢。”
“已是初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