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箏做得精巧,幾個旋轉飛到她跟前,下方懸掛著一個油紙包,紅玉立刻伸手把油紙包摘下,打開一看,是一包酥糖。
遠處傳來口哨聲,言臻抬頭,倚華殿的外牆上扒著一個身穿藍色錦袍的少年。
少年眉眼清俊,見了她就笑,手上還扯著風箏線,壓低聲音喚她的乳名“阿姮!阿姮!”
認出那是夏侯川,言臻抬腳就要過去。
夏侯川卻製止了她“彆過來!母妃不讓我見你,我得走了,不然讓她知道,又要賞我一頓打。”
他說著,又悄聲問“你好些了嗎?高熱可退了?”
“我好多了。”
“那就好。”夏侯川說,又抬了抬下巴示意紅玉手中的酥糖,“那是陳記新出的酥糖,吃藥苦了你就含一顆,吃完了我再去給你買。”
言臻頓了頓,點頭“好。”
夏侯川也不久留,收回風箏“我得走了,你好好養著,等母妃不拘著我了,我再來看你。”
說完,他像做賊一樣左右張望,見四下無人,悄悄摸下牆頭離開。
夏侯川來得快去得也快,言臻看著紅玉手中那包酥糖,輕輕挑眉。
這個夏侯川,有點意思。
言臻醒來連著見了貴妃和夏侯川,這會兒覺得身心俱疲,她折返回內殿,打算再睡一覺。
但她還沒躺下,綠珠又從外邊進來了,說三皇子遣人送了東西過來。
是一塊巴掌大的奇石,散發著暖暖的熱源,由一個大太監和兩個宮女送來,說是對驅寒有益。
這件事像開了一個頭,接下來的大半天時間,各宮都遣人送來禮物。
大到布料首飾奇珍異寶,小到一份甜羹,把內宮的桌子都堆滿了。
從禮物可見親疏,言臻打起精神查看,把送來的禮物跟送禮人一一對上,這一看之下,她發現原主跟目前年歲相當的四位皇子關係都不錯。
除去二皇子夏侯川,還有三皇子夏侯驍,五皇子夏侯安。
倒是跳下湖救她的夏侯瑾,從她醒來到現在都沒出現。
原主身體底子差,雖然高熱退了,但生病消耗的精氣神不是一時半會兒能恢複過來。
言臻在床上睡睡醒醒躺了三天,總算在第四天早上能打起精神出門曬太陽。
時近秋日,內務府送來不少菊花盆栽,在簷廊下一字排開。
言臻摘下開得最好的那朵,坐在魚池邊上,把花瓣揪下來扔到池子裡。
看著錦鯉爭先恐後遊過來,發現不是魚食後又悻悻遊走,反反複複,樂此不疲。
一朵盤龍彩爪菊還沒揪完,身後傳來溫潤的男聲“阿姮。”
言臻扭頭。
來人身穿鴉青色窄袖錦袍,領口和袖口用金線繡著繁複精致的暗紋,腰間墜著纏龍白玉佩,一頭黑發用鑲碧玉鎏金冠束起,說不出的豐神俊朗,氣質矜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