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方徐大人,你明日帶人重新丈量城中幾條主乾道,兩日內將詳細數據呈上來,好重新規劃城區重建。”
“最近蜀地天氣轉暖,廢墟下遇難災民遺體沒能及時挖掘出來掩埋焚燒,腐爛後容易引起瘟疫,李儒李大人,你帶兩百人去收一批生石灰,兌水噴灑在城中各處防疫。”
“周豫周大人,你帶一批人到災民安置區,招收災民以工代賑,城中重建需要大量人手……”
一道道指令有條不紊地發下去,足足十幾條,言臻說完了,底下的官員麵麵相覷,卻沒一人應聲。
言臻迎著他們質疑的目光,絲毫不意外他們會有這樣的反應。
在他們的認知中,女子就該待在內宅相夫教子,管好後院那一畝三分地就行了,哪輪得到她來災區指手畫腳。
她身體往椅背上一靠,姿態看著慵懶,眼神卻強勢“怎麼,各位大人有什麼問題?”
名叫周豫的官員左看看右看看,沒人發聲,他上前一步,拱手道“郡主有所不知,這以工代賑花費的銀錢可不少,朝廷撥下來的賑災款所剩無幾,我們哪來的錢請災民乾活?”
“朝廷撥了多少銀子下來?”
周豫一頓,道“統共一百二十萬兩白銀,九十萬石救濟糧,分四次送到災區,收支都記在賬本上了。”
“一百二十萬兩白銀,九十萬石救濟糧,三個月了,你們連這座主城都沒折騰起來,數以萬計的災民到現在還擠在安置區,偏遠些的村莊死了多少人你們都不知道。”言臻把賬本拍在桌案上,“你們有在為朝廷儘心儘力做事嗎?”
官員們神色微怔。
周豫臉色一沉,反駁道“郡主可能不知道,賑災本就不是易事,每逢大災,糧食物價必漲,一百二十萬兩白銀聽著不少,但在災區根本就買不了多少東……”
“每逢大災,控製物價也在你們的職責之內!沒做到便是失職!”言臻打斷他的話。
她拍了拍手,門外立刻湧進十幾位持刀侍衛“郡主!”
這些前太子麾下訓練出來的精銳步伐鏗鏘聲如洪鐘,震得官員們心頭一凜。
“周豫賑災不力,致使數萬災民至今無家可歸食不果腹,且巧言令色推卸責任,屬嚴重失職!從今日起,削去官職,押入大牢,待災後再一一清算!”
在場官員臉色齊齊大變。
徐方立刻上前,臉上已經不複先前的冷靜“儀寧郡主,周大人是此次賑災主力,亦是正五品官員,地裂以來他一直待在災區,勞心勞力,就算您是皇上親封的安撫使,也無權處置周大人!”
其他人也是一臉不服“對,憑什麼你說削去官職就削去官職!”
“我等不服!”
“儀寧郡主此番動作,是要寒了我們這些一直堅守在災區老臣的心啊!”
麵對十幾位同仇敵愾的官員指責,言臻絲毫不慌,她給旁邊的紅玉使了個眼色。
紅玉了然,立刻取出一麵玉牌交到她手中。
官員們一見那麵代表太子妃身份的玉牌,眼神驟變。
“陛下親封的安撫使不足以削你們的官職,那太子妃呢?”
言臻把玉牌往桌上一放,“陛下金口玉言,無論誰被封為太子,本郡主都是太子妃,本宮以太子妃的身份,能不能治你們一個賑災不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