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臻把玩著手裡的木頭小鳥“就這個吧,我很喜歡。”
“那多沒誠意。”夏侯川鬼鬼祟祟地左右掃了一眼,見宮人們各忙各的,他低聲道,“戶部向父皇提議解宵禁,開夜市,鼓勵貿易,父皇答應了,這幾日上京的夜市就要開了,你生辰那天夜裡,咱們偷偷出去逛逛?”
言臻來了興趣“好啊。”
夏侯川高興起來,還想再說點什麼,紫瓔帶著一個嬤嬤進來“郡主,貴妃宮裡的憫月姑姑來了。”
憫月福身行禮後道明來意“郡主,貴妃有請。”
言臻點頭“好,馬上來。”
憫月自覺退出內殿,言臻看向夏侯川“我得去趟永春宮,改日再招待你。”
夏侯川眼神微微一黯,眼看言臻轉身入內室準備去換衣服,他突然出聲“阿姮。”
言臻腳步一頓。
“皇兄走了五年,貴妃記著他無可厚非,難道你也還對他念念不忘?”
言臻回過頭,眉頭輕蹙“你想說什麼?”
“斯人已逝,活著的人要往前走。”夏侯川道,“你再緬懷皇兄,他也回不來了。”
言臻沉默。
夏侯川上前兩步,語氣急切“我知道你對皇兄情深義重,這些年為大晉效命,也是為了彌補他早逝的遺憾,可……”
“我不是為了他,我是為了我自己。”言臻打斷他的話,“二殿下,你狹隘了。”
夏侯川卻不信“若非受皇兄逝世刺激,你一個閨閣女子又怎會頻頻跑到災區去受苦,阿姮,五年了,你該放下了。”
言臻直視著他,眼神銳利“放下,然後呢?”
夏侯川被她這麼一盯,莫名有些底氣不足“自然是回到後宮養尊處優,侍弄田地那些粗活,就不是世家貴女該做的……”
言臻沒了繼續跟他辯解的耐心“二殿下說的是,我會慎重考慮的——綠珠,送二殿下。”
夏侯川“……”
言臻換下輕便的胡服,穿了宮裝梳上發髻,前往永春宮。
這些年,貴妃時不時會請她到永春宮小坐。
兩個不同輩的女人,一個中年喪子,一個還未過門便死了丈夫,相對而坐時共同話題也不多,貴妃經常望著她出神。
言臻知道,貴妃是在從她身上尋找心理安慰。
她這些年在外行走,都是打著“太子妃”的名義。
隻要未立新太子,旁人說起太子妃,想起的還是前太子夏侯瑾。
到了永春宮,比起五年前,宮裡的裝飾低調了很多,多以深色為主,乍眼一看,還以為是哪位不受寵的宮妃居所。
但事實正好相反,貴妃從最初的喪子之痛過後,打起精神,將六宮諸事打理得井井有條。
執掌後宮多年,貴妃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加之晉帝對她有幾分愧疚在,是以她雖然失了子嗣,卻一直沒有失寵。
她依然是後宮除了皇後以外,身份最尊崇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