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硯出門後,言臻回到房間,捋起袖子給手腕拍了張照片,然後發給周讓。
她皮膚白,剛才幾個保鏢摁著她吃藥時,掙紮間手腕上留下幾道淤痕。
照片發過去不到十秒,周讓打了電話過來,聲音裡帶著山雨欲來的氣息“他又對你動手?”
言臻調整了一下情緒,帶著哭腔說“不是他打的,是保鏢弄的,他讓保鏢摁著我吃藥。”
“吃什麼藥?”
“備孕藥。”言臻語焉不詳,“今天早上他帶我去醫院做檢查,為試管做準備,醫生開了好幾種藥,回家後他逼著我吃,我拒絕,他就讓保鏢摁著我,給我灌藥……”
說到這裡,言臻咳嗽起來。
周讓聽得心都揪起來了“你等我,我過去接你。”
“去哪兒?”
“我家,你不能繼續待在那裡。”
“不行!周讓,你冷靜一下!”言臻立刻拒絕道,“周硯派了保鏢監視我,你現在過來,事情鬨大了人儘皆知,到時候在外人看來,我是婚內出軌,你是小三,我不能讓你承受那樣的非議。”
“我不在乎……”
“我在乎!”言臻“哭”了起來,“我什麼都不能給你,連離婚都要你出手幫忙,如果還給你製造這樣那樣的麻煩,我心裡過意不去,我不想我們還沒在一起,自己就處於虧欠你的弱勢狀態。”
周讓暴躁起來“我總不能看著他欺負你!”
言臻稍稍收了哭腔“你不用擔心,我會保護好自己,在成功離婚之前,我不會讓自己出事的。”
她好說歹說,才把周讓安撫住,鬆口答應不過來接走她。
但掛斷電話之前,周讓語氣陰沉。
言臻估摸著,周硯要倒大黴了。
傍晚,周硯收到老宅管家發來的消息,語氣嚴肅地說家裡出了點事,讓他馬上回去一趟。
周硯匆匆回到老宅,議事廳裡來了不少人,長輩晚輩都有,一個個表情微妙。
周讓坐在主位上,神色漠然。
而江月嬋站在議事廳中央,正在低頭抹眼淚。
周硯走進去時,整個議事廳的人目光都落到他身上。
他心裡“咯噔”一下,直覺事情跟自己這一房有關。
“奶奶,三叔,出什麼事了?”周硯忐忑地走過去,在江月嬋身邊站定。
周讓看了旁邊的方天齊一眼。
方天齊立刻捧著一個文件袋過來“三爺收到匿名舉報,說四太太幫著打理老宅這幾年,借著操辦大小宴席和年節采購吃回扣斂財,經過調查,證據確鑿。”
周硯一愣,立刻接過文件袋打開,裡麵樁樁件件都列得一清二楚,五年間江月嬋從中牟利兩千四百多萬。
“媽?”周硯扭頭看向江月嬋,向她求證。
江月嬋根本不敢看他,隻是低頭掉眼淚,顯然在證據麵前無法反駁。
周硯一時間感覺臉上火辣辣的,同時又有些惱火。
既覺得這件事丟臉,又惱火三叔大張旗鼓地抖出來,半點餘地都不給他留。
兩千多萬,對周家來說不是什麼大事。
而且但凡幫忙操持家事的,誰不從中撈點好處費?
雖說江月嬋確實貪心了點,但三叔大可以私底下跟他說一聲,他會警告江月嬋,再把這些錢補上。
現在在這麼多人麵前丟臉,以後他在老宅族人麵前哪還抬得起頭?
江月嬋跟這些族人住在同一個屋簷下,低頭不見抬頭見的,以後她又該如何自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