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得及,聖上並非昏君,隻要知道我是被冤枉的,就一定能還我一個公道……顏錦禾!這件事一定是顏錦禾做的,她從我手裡拿走養顏膏的方子,對她來說我已經失去利用價值,為了讓我消失,她不惜壓上整個國公府來栽贓陷害我……”
“江蘺!”裴望州突然厲聲打斷她的話,“夠了!”
江蘺被吼得一愣,同時也沒錯過裴望州眼底一閃而過的心虛。
“死到臨頭,莫要再攀咬無辜之人。”裴望州鬆開她的手,疏離地後退兩步,“你安心上路,雖然你做下這等陰毒之事,但你是入了我裴家族譜的妾,死後我會將你葬入祖墳,不會讓你做孤魂野鬼。”
江蘺呆呆地看著他,一時間,她什麼都明白了。
裴望州知道毒不是她下的,知道她是被冤枉的,他也知道真正下毒的人是誰。
可他依然選擇眼睜睜看著她含冤而死。
不僅是因為下毒的事需要一個擔下所有罪責的替罪羊,更是因為他的權衡利弊。
此事若是大張旗鼓調查,最後查出是顏錦禾這個當家主母和小妾爭風吃醋鬨出來的,到時候不僅顏錦禾要下獄,裴家更是會因為後宅不寧而成為笑話。
一來得罪顏家,二來裴望州的仕途也會受影響。
他不願意承擔這樣的後果,所以選擇最簡單粗暴,損失最小的方式——讓江蘺頂罪來終結這件事。
對江蘺來說,她因此事而死,生命永遠停在十九歲。
但對裴家和裴望州來說,隻是死了一個微不足道的小妾而已。
……
言臻回過神,看著趴在地上的裴望州,嘖嘖搖頭。
“你安心去吧,雖然我很討厭你這種自私自利的人,但看在你為我整容模板,間接助我進入國公府的份上,待你死後,我會選一處風水寶地葬了你,就算是做孤魂野鬼,也做躺得最舒服的那個。”
裴望州“……”
言臻說完,起身對裴忌說“動手吧。”
裴忌手起劍落,一劍刺穿了裴望州的心臟。
同一時間,言臻手腕上其中一條傷口緩緩愈合了。
一個時辰後,後山。
言臻和裴忌一人一把鐵鍬,吭哧吭哧挖坑埋屍。
“挖深點,山上有野獸,免得屍體腐爛了有味兒,被野獸挖出來。”言臻說。
“嗯。”
言臻挖了半晌,手又酸又麻,停下來靠在石壁上休息。
裴忌動作不停,一鏟接一鏟,乾活的動作麻利而乾脆。
言臻盯著他看了一會兒,想起裴望州說的那些話,她問“你娘真的是罪臣之女嗎?”
裴忌動作一頓,隨即跟什麼都沒聽到一樣繼續忙活,並不搭理她。
“你娘是罪臣之女,那你算不算半個罪臣後人?”言臻繼續說,“萬一哪天咱倆身份暴露,殺人加上假扮國公府世子,再加上罪臣後人,buff疊滿了啊這是,足夠咱倆一人領一份斷頭台大禮包了。”
裴忌還是不理她。
“哎你說,咱倆現在這是不是拿的反派劇本?你一個外室之子,跟一個心懷不軌的拜金女聯手殺了男主,取代他進入國公府……”
她話還沒說完,“哐”的一聲,裴忌把鐵鍬扔在地上,臉色難看至極“你說夠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