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城,雁山彆墅。
李庭翊醒來時已經是下午四點鐘了,西斜的太陽從落地窗外投進來,刺得他剛睜開的眼睛又眯起。
臥室裡一片狼藉,地上散落著衣物和各種小玩具,空氣中似乎還漂浮著腥膻味。
他把臉埋進枕頭裡,緩了好一會兒才爬起來,強撐著疼痛的身體走進浴室。
打開花灑,自頭頂衝下來的熱水澆在身上,疼得他打了個哆嗦。
他扭過頭,從鏡子裡掃了一眼自己傷痕累累的背——鞭痕,勒痕,淤痕,燙傷,上麵全是小玩具留下的痕跡。
對於好這口的人來說,傷痕和疼痛都是情趣,但李庭翊不好這一口,這些東西於他而言,除了疼痛,還是恥辱。
半個月前,因為過失致人重傷,李庭翊被拘留了。
在局子裡待了一周,收到求助消息的陳陽把他保釋出來,然後他被帶到雁山彆墅,成了陳陽的玩物。
想起陳陽,李庭翊一陣倒胃口。
他打從心底看不起這個囂張跋扈的富二代,身材長相涵養本事全都沒有,唯獨有個能在寧城隻手遮天的爹,所以他能在寧城橫著走。
可他有求於陳陽。
方懿和沒撤訴,官司需要陳陽幫他擺平,否則他還得去坐牢。
如今一無所有的他也需要仰仗陳陽幫他翻身。
他隻能對著這個自己曾經不屑一顧的油膩男人卑躬屈膝,笑臉相迎。
好在陳陽這個人風流花心,出了名的玩得花,他身邊待著的床伴從來沒超過三個月。
隻要忍過三個月,自己就能解脫了。
這給了李庭翊一點盼頭。
洗完澡,李庭翊吃了點東西,然後開始看管理類的書籍。
人處於最低穀的時候最忌諱自怨自艾,讀書這種帶著“努力”暗示的行為能給他一點心理安慰,證明自己依然有向上的動力,沒有自暴自棄。
看完手頭上的書,李庭翊又去了健身房。
他忙忙碌碌給自己找事做,把空閒的時間填滿,才不至於胡思亂想。
到了晚上,陳陽來了。
連著被他花樣百出地折騰了一周,每次都折騰到渾身是傷,李庭翊現在一聽到他的腳步聲就打怵。
可陳陽的身影出現在門口時,他不得不硬著頭皮迎上去“陳先生。”
陳陽對他的識時務很滿意,換了鞋大喇喇地在沙發坐下,對李庭翊招手“過來。”
李庭翊走過去。
陳陽拍了拍身邊的沙發“坐。”
李庭翊依言坐下,陳陽伸手去挑他的下巴,大拇指的指腹在他臉頰上碾了碾,眼神和動作都像在逗家養的寵物犬。
“在這兒住得習慣嗎?”
李庭翊忍著不適點頭“嗯,習慣。”
“缺什麼就跟保姆或者司機說,他們會買回來。”
“好,謝謝陳先生。”
他表現得如此乖巧順從,陳陽反而覺得索然無味。
他盯著李庭翊那張精致又不失棱角的臉看了半晌,突然在他臉頰上用力擰了一下。
李庭翊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弄得很痛,但他咬住下唇,忍住沒還手,也沒叫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