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高家出來,言臻渾身一陣神清氣爽。
對於原主來說,高家就是一灘粘在鞋底的爛泥巴,隻要她還用著這個身體,就無法徹底擺脫這家人。
既然無法徹底擺脫,她索性利用經濟優勢壓製他們,讓自己成為這段並不和諧的親子關係裡的上位者。
隻有擁有話語權和決策權,才能從被吸血和親情綁架的境地裡掙脫出來。
祁昭懿等在小區外麵,言臻走出去時,他正抱著胳膊靠在車身上,低頭看著鞋麵發呆。
聽見言臻的腳步聲,他抬起頭,見了她就笑“解決了嗎?”
“嗯。”
“那,去吃飯?”
“好。”
兩人去了祁昭懿預約好的一家西餐廳。
大概是因為工作日的關係,餐廳裡人不多,燭光玫瑰配上悠揚的小提琴聲,用餐氛圍感拉滿。
兩人一邊用餐一邊閒聊,祁昭懿說起在拍攝現場遇到的一隻狸花貓,繪聲繪色描述它扒著自己的褲腿討食的場景,末了還掏出手機給言臻看他拍的狸花貓的視頻。
視頻裡是一條石板路鋪就的狹窄小巷,下著雨,攝製組工作人員在避雨,拍攝的設備都用雨布蓋起來了,祁昭懿坐在大傘下,雨水打在傘麵上滴篤作響。
那隻圓潤的貓臥在祁昭懿腳邊,腦袋擱在他斜麵上,眯起眼睛呼嚕呼嚕地打瞌睡。
“它很親人,我們在這個地方拍了十一天,它每天都會過來蹭工作人員的腿,有人摸它,它就躺在地上露肚皮,還帶我們去巷口的小賣部買火腿腸。”
祁昭懿說,“因為它太乖了,工作人員擔心它會被虐貓的盯上,拍攝結束後想把它帶走收養,結果附近的老人告訴我們,這隻貓是小賣部店主散養的,經常把人往它家小賣部領,騙人給它買火腿腸吃。”
言臻沒忍住笑出聲“這小東西成精了吧?”
祁昭懿也笑了起來,見言臻捧著他的手機看視頻看得認真,他聲音輕柔起來“你知道我拍下這個視頻的時候在想什麼嗎?”
“想什麼?”
“我在想,這麼有趣的事,一定要分享給你。”
言臻抬起頭,對上祁昭懿的視線。
他神色坦然,眼神不躲不避,眼底是清澈而坦蕩的溫柔。
言臻微微一頓,回以一個同樣清澈坦蕩的笑容“謝謝你。”
用過晚餐,祁昭懿送言臻回家。
言臻在一處中檔小區買了房子,一個月前才搬進去,脫離方家和高家之後,她有了屬於自己的,真正意義上的家。
車在小區樓下停下,言臻沒急著下車。
她有預感,祁昭懿有話跟她說,她主動問“明天要回拍攝地?”
“對,拍攝任務挺重的,沒辦法在這邊久留。”
“工作要緊。”言臻說,“過幾天拍攝地會降溫,你記得多帶幾件外套過去。”
祁昭懿心頭一動“你怎麼知道拍攝地要降溫?”
“天氣預報上看的。”
“你關注了我所在的拍攝地的天氣預報?”
手機隻會根據定位推送當地的天氣預報,他拍攝的那個地方,離寧城有六百多公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