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昭被這個突如其來的消息砸得有點懵。
畢竟此次提拔的幾個人中,論實力,論資曆,他都壓其他人一頭。
更何況他上頭還有個三品太常寺卿的老丈人坐鎮。
前些日子上峰還笑吟吟地暗示過他,此次侍講學士的名額非他莫屬。
謝昭直覺這件事出了差池,是有人從中作梗。
冷靜下來後,謝昭去找了自己的上峰,拐彎抹角地打聽內幕。
上峰很看好謝昭,平日裡跟他的關係也不錯,前兩年還托謝昭的關係,請孟宗榮解決了一樁小事,兩人是有交情在的。
謝昭問起,上峰便委婉地提點了他兩句。
“你近日是不是跟你家娘子吵架了?”
謝昭頓時明白過來了。
敢情自己被刷下來,是孟宗榮的意思。
看來是孟枕月回娘家告狀導致的。
想到這裡,謝昭心裡憋著一股火。
孟枕月也太不懂事了,夫妻之間有矛盾,關上門來小吵小鬨,鬨得再難看都是房中事。
可把事情鬨到孟宗榮麵前,還因此導致自己無法升職,這就是孟枕月的不是了。
升職的機會三年才有一次,錯過這一次,他就要再等三年。
夫妻本是一體,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損害自己的利益,不也是損害了孟枕月的利益!
謝昭心頭惱火,但又很快冷靜下來。
他知道,這是孟枕月逼著自己低頭認錯的手段。
不得不說,她變聰明了,用這招拿捏他,他隻能妥協。
家裡缺了奴仆和錢財,他可以找羅筠拿,但官場上的事,羅筠無法插手。
不僅如此,他現在還得打消去找羅筠借下人的念頭,免得被孟枕月發現端倪。
要是被她發現自己騙了她,將事情鬨大,到時候彆說升職,他能不能保住現在的官職都是問題。
謝昭將所有利弊關係都考慮了一遍,憤怒地發現自己在孟枕月這件事上好像失去了主動權。
嶽父在自己升職一事上動手腳,這是在變相地警告他要善待孟枕月。
難道自己真的要低頭,去孟家將孟枕月請回來?
謝昭心裡是不願的,在他看來,自己肯娶孟枕月,對她來說已經是天大的恩賜。
她怎麼敢拿喬?
就不怕自己破罐子破摔,休了她嗎?
以孟枕月娘家的態度和她本人的心理承受能力,被休了之後隻有死路一條。
一念及此,謝昭雖然理清了利弊關係,但打算過幾日再去將孟枕月帶回來。
畢竟提拔一事剛出來,他就眼巴巴上門,這個舉動落在孟家人眼裡,他們會以為拿捏住他,以後說不定會愈發得寸進尺。
他不能放縱這種情況發生。
到了下午,另一道消息傳遍翰林院——
新科狀元薛凜的夫人曹氏獻上一份提煉精鹽的方子,提煉出來的精鹽雪白無雜質,陛下龍顏大悅,禦封曹氏為皇商,薛凜任司鹽運使,入鹽倉監,官從正五品。
謝昭聽完後愣了半晌,臉色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