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艇消失後,海麵上恢複平靜,隻剩下遠洋船和四處飄散的人魚屍體。
言臻看向諾蘭。
他抱著那條小人魚的屍體,很久都沒動。
直到船長再次過來向言臻報告,雷達發現另一艘遠洋船在靠近。
從船身上的標誌來看,正是陳氏集團旗下的。
這艘晚來一步的遠洋船應該是來拾撿人魚屍體的。
諾蘭也注意到那艘漁船的到來,他眼底凶光乍起。
將手中的小人魚屍體交給阿塞亞,諾蘭長尾一甩沒入海麵,眨眼便消失在言臻眼皮子底下。
言臻知道它去乾什麼,她沒有阻攔。
接下來的十多分鐘,她親眼目睹了一場單方麵的屠殺。
那艘三四層樓高的巨型遠洋船很快便連人帶船,在一片哀嚎和慘叫聲中徹底消失在海麵上。
有將近二十年航海經驗的船長看完整個過程,臉色慘白。
他參與過很多次人魚捕捉,可從不知道人魚居然有這麼大的威力,能單打獨鬥傾覆一整艘漁船。
頭頂明明是萬裡晴空,船長卻覺得遍體生寒。
言臻站在甲板上,注視著海麵上滿眼恨意的阿塞亞。
他明明是在看著自己,言臻卻覺得他好像在透過自己注視著全人類——他眼底滔天的怒意幾乎要將她淹沒。
許久,言臻收回目光,吩咐船長“掉頭,回盛京。”
遠洋船全速前進,回到盛京碼頭已經是三天後的事了。
魏書程親自到碼頭來接言臻。
上了車他立刻問“出什麼事了?”
言臻疲憊地揉了揉太陽穴,把人魚海域遭到陳家魚雷襲擊的事說了“這件事已經傳出去了?”
漁船沉沒,陳少失蹤,陳家那邊應該很快就會發現,隻是這件事不知道會以什麼樣的方式傳出去。
魏書程皺眉“陳家那邊是察覺到不對勁了,但應該還沒弄清楚是怎麼回事,對外隻說陳少失蹤了。”
“那你們是怎麼知道出事的?”
魏書程打開手機,翻出一個新聞報道視頻給她看。
“xx市海岸陸續出現人魚屍體,引起民眾圍觀和哄搶。”
視頻中,三四條人魚的屍體漂到海岸邊,被附近的居民發現,有人報了警,但在警察趕來之前,人魚屍首被瓜分得所剩無幾。
采訪的記者攔住一個拎著一截魚尾的中年男人,男人臉上滿是喜色“這可是好東西,吃了能壯陽,平時一斤好幾萬塊呢,我們想買都買不起。”
記者說“可是警察說了,這條人魚至少死了兩三天,肉可能已經變質了,吃了會生病的。”
“死不了人就行了。”男人無視記者的阻攔,拎著魚尾揚長而去。
記者的鏡頭掃到海岸邊上,四條人魚被切分得隻剩下頭顱,其中一個頭顱的眼珠還被挖走——頭顱沒人要,是因為“太像人了,感覺像在吃人肉,不敢要”。
言臻看完視頻,把手機還給魏書程,沉默了很久才喃喃自語道“看來這場惡戰是免不了了……”
魏書程沒聽清“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