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臻雖然無法理解秦韶的腦回路,但送出去的禮物,他願意這麼處理,她沒有任何意見。
“走吧,回酒店。”
臨走前,言臻還不忘吩咐海爾,遠程操控安德烈的跑車,隨便駛入一處高檔消費場所的地下停車場。
回程路上,秦韶臉上沒什麼表情。
言臻跟他閒聊“安德烈的屍體你是怎麼處理的?”
“化成血霧了。”秦韶說。
“天氣預報明天有雨,血霧被水一衝,卷進海裡,那不就是真正的死不見屍了?”海爾興奮道,“這小子身份這麼尊貴,失蹤的時間一長,他的家長會不會急瘋了,到處找人?”
“會。”秦韶說,“我們不能在這裡久留,收拾收拾,明天離島。”
言臻和海爾都表示同意。
回到酒店,言臻一頭鑽進房間洗頭洗澡。
等她洗完澡換上睡衣出來,卻發現秦韶過來了,正坐在她房間的沙發上發呆。
“怎麼了?”言臻問。
秦韶抬頭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
言臻琢磨不出他這個表情的含義,心裡“咯噔”一下。
想起他今晚從看到安德烈那一刻開始,表情就變得怪怪的,好像一直在壓抑著什麼情緒。
言臻腦子一歪,心想他跟安德烈以前該不會是什麼好基友,又愛又恨因愛生恨,自己貿然把人抓來讓他殺,他一時衝動殺了,現在又後悔之類的……
短短幾秒鐘,言臻根據秦韶這個眼神腦補出三十萬字恩怨情仇。
秦韶似乎猜到她的想法,本來繃著臉的他突兀地笑了“你想什麼呢?”
言臻不確定地問“你是不是後悔殺了安德烈?”
秦韶一怔“沒有,為什麼這麼問?”
“你好像不太開心。”言臻說,“大仇得報,不應該鬆口氣嗎?”
秦韶沉默了一會兒,說“隻是覺得……太突然了,我腦子很亂。”
在他的設想中,他跟安德烈的重逢要麼是在軍事法庭,要麼是在戰場上。
兩人舉星球之力,廝殺得滿身是血,最後以其中一方倒下死亡,為這場仇恨落下結局。
可現在,薑緹把人送到他跟前,他不費吹灰之力,輕輕鬆鬆就把這個恨了十年的仇人殺了。
他有種“這也行?”的錯愕感。
言臻看著他有些迷茫和不可思議的表情,突然想起鏡沉。
要不怎麼說是鏡沉的神識,這家夥還保留著鏡沉幾分特點,比如愛幻想。
秦韶現在的思維不就是典型的複仇爽文思維嗎?
被安德烈栽贓陷害,在外流落十年,在秦韶的預想中,隻要找到黑匣子,帶著證明自己清白的證據回到秦家,家人就會相信他接納他,他也能像以前一樣回到家族。
後來被家人放棄、驅逐,他被打了個措手不及。
秦韶今天跟言臻說起想要殺了安德烈時,布置的計劃涉及兩個星球之間的戰爭,牽扯之大,會將幾百億的生靈都卷進這場戰爭。
他做好了要轟轟烈烈向安德烈以及他身後的家族宣戰的準備。
可很突然的,安德烈“啪嘰”一下被言臻丟到他麵前,而他也殺了安德烈。
跟做夢一樣。
“腦子亂是因為超負荷運行,我建議你現在停止思考。”言臻說,“睡一覺,把腦子清空,醒來再思考這些問題。”
秦韶想了想,點點頭“好。”
說完他脫了外套走到床邊,掀開被子躺了下來。
言臻“……”